可行,实际很难,一则开辟新航路不易,我们不知道沿途有没有适合补给的城镇,也不知道陌生海域的情况,更不知道会遇到什么灾难,必须要有热衷探险的人开路,二则需要足够的资金和强大的舰队作为保障,资金尚且好办,但强大的舰队……至少要超越法蒂玛海军,依照如今的发展形势,少说要十年,而且谁都不知道十年里有没有变故。”
赵不凡没有觉得意外,神色仍然很平静:“你的判断与我相差不大……我近来仔细考虑过,如果继续稳扎稳打,我们很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因为我们的舰队只要再强大一些就必然会迎来各种层面的打击,它涉及到地中海的霸权,不只法蒂玛,便是比萨、威尼斯、热那亚和拜占庭都不希望我们的舰队太强,所以我打算赌一把大的。”
“赌一把大的?”魏乘风满眼迷惑。“怎么赌?”
“依我多年的观察和了解,地中海沿岸的国度早已矛盾重重,只是各方都在微妙的平衡里延缓矛盾爆发的时间,我们便彻底打破它的平衡,令矛盾早些激化,然后我们要嘛在乱局里消亡,要嘛在乱局里找到回家的路。”
“属下定然全力支持赵王……嗯,里洛总督。”魏乘风虽然已经摆脱拱手行礼的习惯,但仍然会偶尔窜语言。
赵不凡尚且来不及搭话,罗尔夫的声音突然传来:“你们在那边说些什么?”
看着快步跑来的罗尔夫,赵不凡再度露出了笑容:“聊些关于舰队的事……你有事找我?”
“阿芙洛狄忒又把你的尤西亚带来了。”罗尔夫大笑着说。
“什么我的尤西亚,我与她只是有些偶然的邂逅。”赵不凡板起脸来试图遮掩心事。
“你总是这么腼腆。”罗尔夫喘着粗气跑到近前。“这半年多以来,我看到你在政务室里画过十五张画像,名叫朱……朱链的女人有三张,我知道她是你的妻子,你深深爱着她,然后折……折月芝有三张,雪……雪有三张,扈……扈有两张,耶……耶律……为什么你那些情妇的名字都这么奇怪,耶只有一张,而尤西亚同样有三张。”
赵不凡听得眉头紧皱:“我郑重声明,她们不是情妇。”
罗尔夫翻了一个白眼:“那是什么?”
“她们是……她们是……”赵不凡在自己知道的古罗马语里找不到适合的词,最终便选择了直接音译。“妾!”
“什么东西?”罗尔夫有些发懵。
“类似于妻子。”
“光明神在上!你的家乡竟然实行一夫多妻,光明神绝不会原谅的,即便祷告忏悔也没有用!”罗尔夫感叹道。
“不!不!不是一夫多妻,而是一妻多妾!妾不是妻,但她与男主人的关系类似于妻!”
“一夫?一妻?多情妇?”罗尔夫的笑容很诡异,甚至令他俊朗的脸颊罕有地显得猥琐。“真是幸福的国度,也许将来我应该设法去看看。”
“不是情妇!不是情妇!她们不一样!”
“区别在哪里?”罗尔夫茫然地问。
赵不凡思考半晌,颇为懊恼地说:“妾的孩子不是私生子,同样拥有继承权,亲子关系也受律法承认和保护。”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无法理解妾和妻子有什么区别。”罗尔夫显得很纠结。
“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赵不凡无奈地摊开双手。“我的尤西亚在哪里?”
“她躲在教堂后面的墙角。”
“为什么要躲?”赵不凡微微愣神。
“她说她前天下午就跟着拜占庭的战船抵达了拉奥迪赛,而且是躲在船舱里偷偷跟来的,她不敢露面,也不敢泄露身份,所以没办法见到我们,直到今天查理结婚,教堂附近比较混乱,她才混进来找到我。”罗尔夫看一眼赵不凡,颇为严肃地说:“她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姑娘。”
“带我去见她。”赵不凡的神色变得凝重,他很清楚一位贵族侍女私自跑到拉奥迪赛意味着什么。
“好!这边走!”罗尔夫指着西侧的石板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