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史书评价熊轸为人不错,也就点头答应了。
清晨的朝会上,气氛紧张而热烈。诸稽郢和王浩并肩而立,与诸位朝臣围坐在一起。
“诸位同僚,昨日子越荐乡良人聂礼为固陵副帅,本司马以为此议可行。夫聂礼者,前番于固陵挫莫不邪哗变之谋也,为人勇武刚正,破得固陵军中之拥,此人尽可堪此任也。”诸稽郢出班躬身禀奏道。
诸稽郢言辞恳切,思路清晰地阐述了聂礼的才干和对固陵军营的重要性。
坐在王位上的公子稽会望着宝座下方的朝臣们,稚气未脱的圆脸上显露出一丝未置可否的迷茫。他还没有正式登基为新任越王,就得硬着头皮坐在这张冰冷的王座上,浑身坐立不安,小手在在王座前的书案底下紧紧抓着袍子的衣襟。
他无助地转身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范蠡,眼神中充满了求助与无助。范蠡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司马之言,本客卿无疑。然聂礼者,原仅为一统兵两千之乡良人耳,如今其功不足擢任固陵万卒之副帅也。”
“如此,不才倒欲请教客卿大人及在座诸位同僚,固陵营中尚有何者强于聂礼乎?何等丰功伟绩方可出任固陵副帅一职乎?”王浩语气铿锵有力地朝范蠡发问道。
“呃,本客卿日理万机,故无暇谙固陵军务也。然朝中亦不乏武艺高强,可堪大任者,吾以为"君子军"统领姒勇便可堪当此任也。”范蠡朗声答道。
自“乱点鸳鸯谱”,自作聪明地撮合长公主姒瑾与楚昭王联姻失败,王浩死里逃生、王者归来。他范蠡与之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相濡以沫的兄弟情深,那么他索性就一条道走到黑了。
这时候,在众目睽睽的朝堂上,两人针锋相对,颇具一股浓重的火药味。朝臣们则认真倾听,并权衡着利弊,都是浸淫朝堂多年的人精了,他们哪个不明白范蠡、王浩两方他们哪边都不想得罪。
就在朝堂陷入僵局时,一脸年少轻狂,桀骜不驯的当事人姒勇跳出来,朝着王浩眨了眨眼,旋即正色道:“小子谢范大人抬爱,然本少乃先王之亲侄,于区区固陵副帅一职兴致缺缺,尚望客卿大人另择两人哉。”
他此话一出,范蠡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巴掌。这得有多丢人啊!为了打压王浩,他抬出了姒勇这个“根红苗正”的姒氏王室子弟,与背景平平无奇的聂礼相比,他确实更有资格。问题是,人家根本不承情,这不就等于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在激烈的讨论中,范蠡终于面对现实,他不情不愿地对聂礼担任副统帅的建议表示认可。这一决定得到了其他朝臣的响应,众人纷纷表示支持。
最终,朝会上达成了一致,聂礼将担任固陵军营的副统帅。诸稽郢和王浩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整个朝堂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相信聂礼能够胜任这一重要职务,自此,“越国狼卒”的秘密特训将更为顺理成章。
夜晚的酉时,天空如墨,星星点点闪烁。王浩身着白色深衣,一只玉箍、一支白玉簪子将他的长发高高束起,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地走向天风阁酒楼。彼时,酒楼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人声鼎沸,宾客们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络绎不绝,跑堂伙计的吆喝声,常客的饮酒高谈阔论声交相辉映,热闹非凡。
进入酒楼的天字甲号上房,王浩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楚昭王熊轸的身影。终于,他在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熊轸,他身着纹着凤凰图案的华服,背影高大挺拔,气质高雅,正凝视着窗外的夜景。
王浩快步上前躬身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外臣王子越见过大楚昭王,当日情势危如累卵,在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望大王见谅也。”
熊轸转过身来,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流动。
“子越不必多礼,蒙君舍命相救,寡人方得以脱险,救命之恩吾无以为报也。寡人昔于郢都王宫尝闻越国近日得一匡扶社稷之少年俊杰,彼屠吴太子累,平固陵哗变,屡挽越国于威亡哉。吾大楚幅员辽阔,物产丰饶,唯乏子越此等经天纬地之才也。”楚昭王一把拉起作势欲下跪叩首的王浩,朗声笑道。
“大王谬赞矣,子越年少轻狂,当不得君如此抬爱兮。大王年少即位,命运坎坷,数次死里逃生,然苦难并未灭大王中兴大楚之志,此殊为不易也。夫有道明君者,皆历经磨难而未改前行之路,吾观大王亦如此焉。”王浩坐到熊轸对面的食案上,发自肺腑地感慨道。
他们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此次会见对两人乃至楚越两国都很重要,甚至可能关系到南方三国的历史走向。
子闾就在隔壁房间安歇,他刚才看到了王浩的到来,旋即命随行楚国婢女迅速端上酒菜。
他们一边品尝着美酒佳肴,一边谈论着当今各诸侯国的朝堂局势。
“汝二人速与子越斟满此爵,后速速退下。”楚昭王对两婢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