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辛田看着不远处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滕婴,把心一横嘶声暴喝道。他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提剑厮杀的,同时内心不断地涌起无限地悲凉和绝望。
他和他的弟兄们明明那么热爱越国,渴望留着有用之身与吴国浴血奋战,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在所不辞,可如今弟兄们全都死在了这无谓无休止的内斗中。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无论到了哪个时代,如他们一般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对于国家的感情最为朴实和浓烈,他们只是单纯的希望远离战火与纷争,渴望平静地生活,为了保卫世代相传的家园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然而,越国又给了他们什么?阴谋、杀戮,无权无势的百姓无辜卷入权力斗争,成为牺牲品,残忍地消耗着如同辛田一般毫无根基的下层军卒对越国的赤子之心。
后世现代华夏社会也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所谓“上层人士”、“砖家”等,总是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语不惊人死不休,拿着善良百姓对国家的朴实感情作为道德绑架的法宝,整天PUA底层社会,将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毫不相干的国外。……
望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狼藉尸体,青铜剑插在他们的身上,鲜血从尸体的伤口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鲜红血溪,令人头皮发麻。
很多士兵死之前一刻,脑海里浮现出家里的妻儿老小,不舍、无奈、愤怒、悲伤、绝望各种复杂难名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直到死去,这些情绪都一直体现在那一张张脸上,有多少将卒带着不甘、委屈咽下了最后口气,有人死不瞑目,有人眼角淌下了晶莹剔透的泪水。……
血拼、杀戮还在继续,双方都是数千之众,杀得双眼血红,兵器上鲜血滴滴嗒嗒地往下滴落。喊杀声、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肃杀之气弥漫四周,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尔等予本帅皆住手,否则一律按军规处置也。”傀儡统帅姒涛歇斯底里地大声嘶喊着道。
然而,他的吼声被淹没在人声鼎沸的厮杀声中。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他身边就那区区几个从会稽城家中带出来的家丁护着他的周全。
他深知莫不邪的为人阴险狡诈,平日里没少替这哥们背锅,但这次真的不一样,光是短短不到一个时辰,双方就有三四百士卒在内斗中无辜丧命。
他这个身为固陵大营一把手的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家族送他姒涛来这里是来镀金的。若能在军中捞得一星半点的功劳,往后在朝中弄个大夫爵也必然不是难事,然而,现在……他真的不敢往下想了。
“砰”一声惊天巨响宛如春雷乍响,惊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忍不住侧头朝着南边响声的来源望去。
一名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身姿挺拔,傲立于寒风中,一袭白色深衣衬托得他风神俊朗,衣袂飘飘。他的右手举在空中,手里一把左轮手枪从管口冒着浓浓地硝烟,少年悠闲地朝枪管口吹了吹气。
“尔等继续火拼,顶好统统死绝兮。想必彼吴国知晓此事拍手称快,不消彼伍子胥、孙长卿出手,尔等自便行将越**力消耗一空,汝等人人皆乃吴国的功臣、英雄也。”少年将手中左轮手枪在手中转了一圈,嘴角勾勒出一抹森冷笑意道。
两方士卒皆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即是:这年轻得不像话的少年是谁?他手中那会喷火冒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大胆,汝乃何人也。此处乃是越**机要地,岂容尔一介乳臭未干之小儿擅闯哉。来人,速速将此黄口小儿予本乡拿下。”王霸一剑架开辛田一方三名士卒的劈砍,将三人踹飞,随后不屑冷笑道。
眼看着莫不邪的计谋即将得逞,再有个把时辰,他们必然能凭借人数优势清除掉辛田、滕婴这伙异己分子。只要铲除了他们,固陵大营内,对于其他几个乡的人马也必然起到震慑作用,今后他们石买、莫不邪一派一家独大,唯我独尊。
王霸哪里能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他身份卑微,没见过王浩这个右司马也实属正常,对于这么一个少年胆敢破坏他们的好事绝对不能容忍。
王霸手下一名叫朱苟的里有司听到自家上官的命令,朝着自己一众手下轻微甩头,示意他们赶紧按照自家乡良人大人的吩咐对那名不知死活的少年出手。足足有数十个越国步卒手提青铜剑、短戈、短戟虎视眈眈冲过去。
王浩冷眼看着这一切,却夷然不惧,他暗自冷笑一声。今天发生的这一幕,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啊,他猜测这是石买、莫不邪针对他的一个阴谋。
殊不知他还这还真是冤枉了石买,他确实让莫不邪在王浩到达固陵大营后给他来个“下马威”,最好让他难以在基地立足,灰溜溜滚回会稽城。
然而,莫不邪并不知道王浩何时到达固陵,更不认得他。他做这一切都出自于独霸固陵大营的狼子野心,而王浩只是好巧不巧地碰上莫不邪唆使手下发动哗变。
巳时,当王浩刚赶到这里时,发现偌大的军营里,关卡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