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历史的进程是很难改变的,勾践、夫差,历史典故“卧薪尝胆”的主角,吴越两国未来的掌控者甫一见面就是势同水火,照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难缓和了。
王浩很不想卷入吴越两国的是是非非当中,也不想夹在老越王允常与太子勾践之间当“三夹板”,但有自家娘子姒瑾这个越国长公主在,还有拯救绝世美人西施的使命在,他又绕不开他们父子俩。
王浩想着这些个破事,简直蛋疼无比。此刻,他无比希望老丈人允常已然知晓勾践关押吴国公子兼使臣夫差的事,那样他也就可以避免开口枉做小人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复杂心情,王浩来到了越王殿的议事大厅,刚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内侍在向允常禀奏着刚才所发生之事。这令王浩顿时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如今这事就不用他自己开口提起了。
内侍讲完的时候,王浩也悄悄来到了殿内。满朝文武听罢了内侍所说之言,皆如遭晴天霹雳呆愣当场,一时朝堂内“嘶嘶”倒抽冷气之声不绝于耳。尤其是大将军石买等保守派更是吓得浑身哆嗦,擅自扣押吴国使臣,而且还是吴国公子,这是什么行为?那是妥妥地挑衅吴国,何况吴王阖闾本就一直对越国虎视眈眈,正缺少一个入侵吴国的开战理由而已。
“启禀大王,太子此举甚为鲁莽,无异于将越国架于薪柴之上炙烤兮。望大王三思。”大将军石买实在是不吐不快,他终于憋不住率先出班上前禀奏道。
“下臣亦以为大将军所言极是,太子所作所为确实荒唐,该当速速释放吴使夫差方为上策。”行人曳庸与之悄悄对视一眼,便上前躬身一礼道。
浩进、扶同两人闻言眉头紧皱,心下暗道:这个太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如此一来只怕老越王要下定决心更换储君了。
果不其然,允常本来倚靠在王座上的身子如弹簧一般迅速坐起,往常从未见其有如此迅捷的动作。他气得一张橘子皮般地老脸憋得通红,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中喷出来,呼吸如同拉风箱一般沉重。
“咳咳咳,汝速去传寡人之令将太子唤至此处。”允常颤抖着手缓缓抬起,喝令道。
“唯”那内侍吓得立马答应着,行色匆匆地跑出殿去。
石买、曳庸两人对视一眼,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皓进、扶同则暗自叹了口气,这次太子勾践只怕是要倒大霉了,事已至此他们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盏茶时间,勾践与内侍一同入得越王殿,勾践显然已知朝堂适才所发生之事,不过他脸上也并无一丝惊慌之意,反而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父王,召儿臣前来大殿有何事吩咐乎?”勾践缓缓走到王座下,对着允常躬身一礼道。
允常知晓勾践作为监国的这段时间,一向主张对吴国采取强硬态度,这一点令得他深感忧虑,但他还真没想到勾践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完全不留一丝退路。
“逆子跪下,寡人且问汝彼吴国使臣公子夫差如今在何处?汝得知其前开之讯息为何不提前告知寡人?若非内侍前来禀,寡人尚不知汝欲闹出多大动静也。”允常站起身以手指着勾践喝令道。
“父王息怒,夫差此贼于宫中蔑视吾越国,且直呼父王名讳,此乃大不敬之罪也。儿臣实在看不过眼,便暂时将之收押以挫挫其锐气。”勾践倒也知趣,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依言顺从下跪道。
“如此说来,汝不久便会将夫差释放,是也不是乎?”允常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问道。
“自然如此,儿臣一切皆为越国利益着想,不日便释放彼夫差,父王大可放心矣。”勾践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答道。
“便予汝三日之限,三日一过汝即刻将其释放,否则吾越国与吴国之冲突便再无缓和余地也。今日寡人有些困乏,太子与众位大臣有事继续商议。子越随寡人到寝殿一趟,寡人有事交代于汝也。”允常听得允常这么说,也不好逼得太紧,于是沉声说道。
“大王慢行,下臣等恭送。”一众朝臣纷纷躬身施礼给允常送行。
允常则在两名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步履蹒跚地朝着大殿外走去,王浩在后头一路随行,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样子。……
允常走后,勾践恢复了监国太子的威风,他盯着石买、曳庸两人,眼中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与对两个老东西的杀意。
“大将军,汝似乎对本太子羁押吴国使臣夫差颇有意见,莫非彼夫差私下予汝不少钱财乎?”勾践直接朝石买发难道。
“太子,汝为越国之储君,当知谨言慎行。方今吴越两国关系本就紧张,太子又无故关押吴国公子夫差,老臣以为太子此举恐会引发两国争端,故而出言反对,何来私下收礼一说乎?下臣一切皆为越国计,忠心可昭日月也。太子如若不信,下臣自请辞去大将军一职,上交大将军印于太子!”石买闻言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凄然落泪道。
说罢,石买颤抖着双手取出以布帛包裹的大将军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