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欣喜的目光凝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宋枝枝!”
宋枝枝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不要太感谢我!这不过是小事情!”
她抬手推开虚掩着的里间房门,即便是进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震惊了一下。
最里面并排放着三个棺材,用来停放尸体用。
漆黑的棺木喷溅得到处都是血,尤其是最里面的那具棺材,血迹已经凝固,变成了黑褐色,一颗人头垂落在棺材一头,两只眼睛的位置没了眼球,成了两颗黑洞,歪头盯着门口的方向。
头颅的主人就是玄灵大人说的小王,宋枝枝有些印象,此时他的嘴角呈现诡异的状态,微微勾起,仿佛享受着什么,看得人背脊发凉。
宋枝枝皱眉抬脚往里走,想要查看棺材里面是什么情况。
忽然,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她的脚步,让她无法前进,宋枝枝回头,视线下移,看向拉住她的手掌。
手掌苍白,骨节分明,中指带着戒指,小指的指甲缺了一块,没有血色!
“李念,你拉着我干什么?”
李念摇头,“我没有拉你啊!”
李念举起两只手,一手拿着宋枝枝送给他的剑,一手空着,脸色还有些不好。
房间昏暗,视线受阻,宋枝枝却笑了,“芜湖,看来这里还有另外的东西啊!”
她抬起手,抖了抖袖子,给李念看那只紧紧拉着她袖子的手掌,“你看,好玩吗?”
李念魂都飞了,气恼地说道,“宋枝枝,人吓人,吓死人的!”
那是一直断手,从手腕处截断,许是宋枝枝的袖子太大,刚才路过旁边刮上的,断手的中指上带着的戒指边缘泛起,挂在了她衣袖上。
他伸手拉开她袖子上的手掌,“寻常女子看见这东西,不说吓得昏过去,至少也是要尖叫两声寻找旁人庇佑的,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开玩笑呢!”
宋枝枝撇嘴,“我是寻常女子吗?”
断掌挂得严实,李念取下来很是费劲,嘟囔着,“恩,你是女汉子!”
宋枝枝皱眉,“这是什么称呼,我不喜欢!”
李念有些不忍目睹同僚的死状,宋枝枝看出来他脸色不好,“你要是坚持不住,就出去吧!”
她本事好意,却被李念理解成了瞧不起他,“谁坚持不住谁是狗!”
然后越过宋枝枝大步走过去。
宋枝枝耸耸肩,他自己愿意找罪受,她拦着干嘛?
棺材里的场景属实不怎么好,怪不得那些人出去之后疯狂地呕吐,此时,棺材里面血水遍布,能看见零星落在血水里面的内脏碎肉,整个身体的躯干都没了,从脖子以下,只有一根光秃秃的脊椎骨,连着胸腔一部分骨头,腰间往下都不见了。
棺材的另一头剩了半只腿,上面的衣服碎片被血浸染得发黑,时间过去得太久了,味道很难闻。
宋枝枝伸手扒拉了一下李念手里的断掌,“清理一下他剩下的尸身,安葬吧!他是被女魃吃了,稍后我给他超度一下!”
李念身子僵硬不动,宋枝枝轻轻推了他一下,“李念,你还可以吗?”
她不知道,此时李念虽然站在这,但是灵魂早已经不知道飘向了何方。
一个九尺高的汉子,在看见昔日同僚如此惨死的情况下,他能坚持这么久没有离开,已经算是很坚强了。
见他不动,宋枝枝歪头看他,见李念的眼眶此时红得充血,瞪得很圆,青筋暴起,捏着配件的手掌咯吱作响。
她叹息一声,“算了,我来给他收尸,你出去缓一下!”
宋枝枝抬手,推着李念离开里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得见阳光,眼睛被晃了一下,瞬间不受控制的留下两行清泪,这才反应将宋枝枝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他欲要折返回去,但是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幕,他就踌躇了,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他,“宋枝枝一点都不害怕,就让她自己处理吧,她那么厉害,有本事,想要进入玄灵督,做点事情怎么了?”
这样的想法不过升起来一点点,就被他赶走。
拿着佩剑打算返回去。
容白胜忽然伸手拦住他,“李念,怎么?是那个女人吓晕了?你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带上她呢?你不是自诩为了良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本性暴露,不装模作样?”
在他的念头里,宋枝枝进去之后,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也没有狼狈地跑出来。那就是在里面吓得昏过去。
“啧啧啧,是不是被吓死了?她到底也是宋家的小姐,在玄灵督吓死了,便是你李念也不好对宋府交代吧!”
容百胜有些幸灾乐祸,他最看不上这个整日围着裴冥转的狗腿子,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当他是什么人呢?不过就是一个下三烂,肮脏的太监而已。
平日里被裴冥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