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驾崩之后第四日,两位皇子几位开国元老第一次以先帝宋毅的名义上朝,一众官员先是俯在地上哭了半个多时辰悲伤气氛才渐渐缓和。
宋庭芝见门外的司青对自己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殿外的禁卫军已经换成自己人,又偷瞄跪在自己身侧的宋明璋一眼,才朝尉迟老将军使了个眼色,他得了指令率先发难。
尉迟老将军抹了一把泪,说道,“诸位大臣,陛下龙归御天实在是令人扼腕痛心,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不可一日无主,然陛下临终前并未定下太子人选,此事该如何才好?”
聒噪的朝堂一下子鸦雀无声,只有少数几位一品官员悄悄说话,宋庭芝的眼角瞟了一眼刑部尚书,他立刻附和道,“如此危机时刻叫我等做臣子的如何是好?”
尉迟老将军说道,“礼部尚书巍大人何在?”
巍大人早就知道这尉迟老狐狸要叫自己,假意站出来说道,“尉迟老将军有何吩咐?”
“巍大人,此事前朝可有先例?”
巍大人说道,“前朝先例,有储君立储君,无储君看遗诏,若是无遗诏只有靠肱骨老臣推举当立新君。”
尉迟老将军说道,“如此看来,只能靠我等几位开国大人推举。”
开国元老原先有五位,一位病逝,一位是宋磊,前不久被宋毅砍了,如今在朝堂之上只剩下三位,尉迟老将军,温氏一族和李氏一族。
两位开国老臣闭目不言,弄得尉迟老将军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门,说道,“如今先帝留下皇子中只有皇四字宋明璋殿下,皇九子宋庭芝殿下平日里一直参与国事,想必新君必在这二位殿下之中产生,两位大人没有异议吧?”
温、李二位不言。尉迟老将军又说道,“老臣身为开国元老,自然是得为先帝担这番责任,老臣愿意起个头,老臣推举九皇子宋庭芝殿下。”
此言一出安静的朝堂之内又嘈杂起来,底下的人纷纷窃窃私语,宋明璋听见自己的名字和老九的名字被反复提到。
立刻有不同的声音喊道,“老臣推举四皇子。”
同是开国元老的温大人李大人站在那依旧闭口不言,眼看朝堂之上要吵得不可开交。
尉迟老将军急忙呵斥道,“温大人,李大人,你俩是什么态度?”
温大人嗤笑朝着这位嚣张跋扈的老将军看了一眼,开口道,“尉迟将军是不是太心急了些?方才巍大人不是说了嘛有先例可循,按照前朝先例办就是了。”
尉迟老将军被文臣这么一怼,顿时也不耐烦起来,心里啐骂了一口说道,“是啊,刚才巍大人说有太子立太子,无储君看遗诏……”
李大人立刻反驳道,“谁说先帝没有立遗诏?”
尉迟老将军的脸色一变,迅速和宋庭芝交换了一个眼色,宋庭芝眼睛微眯,心头没由来地一慌,像是毒蛇在草丛中好不容易锁住那逃窜的梅花鹿,快要到嘴边时被它逃走了。
尉迟兰问道,“什么?你俩胡说,陛下有遗诏怎么我不知道?”
“这君心难测,我又岂会知道先帝的心思?”温大人对赵海喊道,“赵先生,请先帝遗诏。”
赵海早有准备,和一名小太监将锦盒推进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只锦盒上。
赵海先跪在龙椅前三跪九叩,在恭敬地从锦盒之中拿出遗诏宣读起来,“敬天法祖之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今朕年近六旬,在位二十一年,实赖天地宗社之佑,非朕凉德之所至也。朕年迈之人,今虽以寿终,朕亦愉悦。朕身后尔等若能惕心保全,朕亦欣然安逝。大雍皇四子宋明璋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赵海读完遗诏之后,整个大殿仿佛空无一人一般寂静,还是赵海扯着嗓子喊道,“皇四子?殿下,殿下,还不谢恩!”
“儿臣领旨谢恩。”
这一声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心动魄了一回,温大人李大人立刻也跟着俯趴在地,一众官员都跟着跪在地上。宋明璋将目光落在尉迟老将军身上,后者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叩见陛下。”
只有一人直挺挺地站着,显得突兀极了,宋庭芝说道,“我不信,宋明璋,你矫诏。”
温大人大喝一声,“九皇子不可信口开河。”
宋明璋慢慢抬起手制止温大人的话,对宋庭芝说道,“九弟,从头至尾我都不知道这份遗诏的存在,又何来矫诏一说?”
李大人说道,“是陛下口述,我执笔写下的,九爷你切莫胡乱攀咬。”
跪在一旁的尉迟老将军拉了拉宋庭芝的衣摆,被他不服气地一甩,他走到宋明璋面前,“这份遗诏有诈,父王那日明明宣我进殿对我说将皇位传位于我,怎么今日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份遗诏变成你的名字?是你和两位大人串通一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