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爆头。张琼当即重伤昏迷,随后被拖下去,交付有司部门严加审理。
张琼苏醒后,以自杀的方式自证清白。而有关部门对张琼进行抄家后,发现张琼不能说是家徒四壁吧,起码是家无余财,清苦的很,至于传说中的“百余部曲”更是根本不存在,只有三位家奴而已。
赵匡胤于是找来石汉卿质问,“你不是说他有百余死士吗,哪儿呢?”
石汉卿大言不惭道:“琼所养者,一敌百耳。”
赵匡胤厚待了张琼家属,而对于诬陷忠良、戏耍君王的石汉卿、史珪等人又会怎么处理呢?
答:“亦不罪汉卿”。这次就算啦,下次继续。
殿前都虞侯,“三驾马车”二把手,就这样死在一个连排级小军官嘴里。不需要搜集真凭实据,不需要煞费苦心地罗织罪名,甚至连事后的狡辩都略带戏谑……不用说,史珪、石汉卿等是赵匡胤精心饲养的恶犬,专门撕咬高级将领的恶犬。
赵匡胤登基后,急需一批线人,这类人要满足几个特征,比如身份卑微、头脑机灵、唯利是图。卑微的身份会帮他们隐藏身份;机灵的头脑则有助于他们开展业务;而唯利是图才是对他们的核心要求,他们会毫无底线地出卖身边人,踩着同事、朋友的尸体向上攀爬。
史珪就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由于工作上的出色表现,史珪很快就被提拔为马军都军头,成为中级军官,并遥领毅州刺史。
云厚德载物。史珪显然无法匹配日渐高升的身份。他只记得自己是皇帝陛下的恶犬,却不知道恶犬不等同于疯狗。看家咬人是其本职工作,但不能乱咬,要揣测主人的眼神。让你咬谁你咬谁,而不是你想咬谁就咬谁。
史珪就犯了恶犬的常犯错误,把皇帝的宠爱当成了真爱。史珪恃宠而骄,典型代表就是“梁梦升案”。
梁梦升是国子监丞,权知德州,而德州刺史郭贵则临时权知邢州。郭贵在德州的家人仗势欺人,所做多不法。梁梦升到任德州后,铁面无私,将他们依法逮捕。
郭贵与史珪是旧相识,于是走动了史珪的关系,让史珪帮忙除掉梁梦升。史珪“哈哈”一笑,说这有何难?梁梦升的生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史珪写了一封实名举报信,上面全是给梁梦升罗织的罪名,当然全是诬告。
几天后,正好是史珪向赵匡胤汇报工作的时间。这一天,赵匡胤格外高兴,因为各项改革的进展都非常顺利,从各方的反馈来看,形势一片大好,赵匡胤颇感欣慰,感叹道:“看来文人治州县的改革取得了非常可喜的成效啊,所用皆得其人。”
史珪急忙接话道:“皇上圣明!成效确实喜人,只是有极个别的同志,怕是要辜负陛下了。他就是权知德州的梁梦升,此人迫害原刺史郭贵,简直要把人家逼死。”随即从怀里掏出污蔑梁梦升的小本本。
赵匡胤心中冷笑,接过小本本,看都不看一眼,就说道:“肯定是郭贵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梁梦升不畏权势,秉公执法,真清强吏也!”随即把小本本转交给近侍,吩咐道:“立刻提拔梁梦升为赞善大夫!”
近侍转身刚要走,赵匡胤又突然想起什么,急忙喊住,“哎——提为左赞善大夫,仍知德州。”
国子监丞,是“从六品下”,而赞善大夫是“正五品上”,但都没有实权,而刺史却拥有实权,赵匡胤之所以强调“仍知德州”,是怕中书省误会,给人家梁梦升来个明升暗降。
赵匡胤瞥一眼史珪,史珪吓得半天不敢喘气。
张琼之所以死,是因为他是禁军高层,赵匡胤想让他死;梁梦升之所以活,因为他是文官,赵匡胤需要他活。史珪,只是赵匡胤豢养的疯狗,收放自如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