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会社的演武场,二三十人正在顶着冬天的寒冷,正在练拳。
王二接受了王三的建议,问种光道提了粮食,然后开始召集王家十五人和愿意操练的其他弟兄,开始锻炼拳脚功夫。
这个粮食消耗很大,但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乱世随时可能降临,一切能强壮自己的方法,绝对不能放弃。
王三溜达过来,也想练,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先跑跑,把身体吃壮实了再说其他的。
于是他逛了一圈,熟悉了会社的地形和周围情况就回去了。
路上,失魂落魄,插标贱卖的人越来越多,白水县乃至更北方的府谷、延绥,逃荒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这么下去,大乱不可避免。
但王三现在啥也做不了,只能乖乖猫回去。
时间一晃,就是过年。
天启七年元旦,街道上只有稀稀拉拉半挂鞭炮。
本来是个欢喜节日,王三和王二蹲在火塘,烤火守夜,其他的十几个王家子弟,也跟着喝了一些小酒,然后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村里曾经的趣事,王三时不时插嘴两句,好不自在。
不过,一堆男人聊着,伺候的事情,就到了许娟娘和路青禾这里。
她俩进进出出,忙忙碌碌,身段也算是姣好,所以也难免被捎上话题,有人就耐不住说荤话,好在其他年纪大的沉稳,摁住了他们。
这才没让气氛失控。
不过,也冷了几分。
就在后半夜,忽然有人惨叫。
就在会社附近。
王二立刻站起来,接着能听到求饶:“别杀我……快……快跑!”
“嘎嘎……”似乎是杀人的强盗发出的声音,王三头皮发麻,这种声音和当初村里饿急发疯的人,看到肉的时候一个叫声。
“走,你们几个跟我出去。”王二虽然喝了点酒,但还是清醒,抄上短棒,左右哗啦一起离开。
王三也跟着走,来到门口,看到了路青禾和许娟娘紧张的模样说:“回屋去,插上闩,我没回来别开门。”
“嗯……”
她俩赶紧回去,王三则是跟在队伍的最后边,看着所有人都出去了,这才跟着出去。
而此时的会社外围的街巷处,有一个披头散发的野人,正扑在雪地里,啃着什么。
王溪举着灯靠前一些,王三看到了灯光下的一只断臂,鲜血淋漓。
“疯了……都疯了!你怎么能吃人!”
王溪有点颤抖,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能跟着王二出来,就是因为没有吃人。
当初在村里都下不去手,可见心底还是有最后一点道德在的。
但平静了个把月,再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他们也是打心里发寒。
“打死他。”王三走到了王二这边出声道,“规矩得立,不然压不住,咱们这里第一时间就会出事。”
王二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长润里靠谁维系平和?”王三不疾不徐的反问,“这个人如果不处理掉,接下来遍地流民只会更加发狂。就跟你弄死表哥的时候,他死了,才没人敢惦记你我的肉。
如果让流民彻底意识到,这里拳头大就能吃饱,长润里就会彻底失去控制。
之后派人走一趟长润里的杜家,让他们过年施粥,不然今天流民开始吃人,明天如果有人趁机挑反,杜家就得被附近七八百人的流民强攻。
虽说不见得能打进去,但能将附近的佃户家里全部祸祸干净。
到时候杜家开春就甭想有人给他们耕地了。
总之,先压下来。”
王二点了点头,跟左右说了一声,亲自上去,将短棒砸下,毫不犹豫就把吃人的家伙当场敲晕。
“绑起来,拉去游街。谁敢吃人,就这么杀。”
王二没有废话,左右王家子弟跟着上,沿途呦呵,恐吓这些流民。
王三跟着走了半路,看到了打更人的家,就敲门。
“咋?”一个老汉隔着门缝看王三。
王三摸了摸口袋,取出一钱银子说:“我家二爷说了,让你打个更,沿着杜家附近喊,食人者,杀无赦!
近来夜路少走,流民一千二,有粮的藏好,有枪的架好,防火防盗。
如果有群盗作乱,可以来会社求助。
另外还要请各家有丁余的出来一起巡逻一趟,不然不安全。”
打更人一听,再看看王三的银子,咧开嘴:“好说!好说!”
收了银子,打更人进去很快取出了打更器,然后跟着王三他们大部队去一边走一边喊。
果然,原本还有点躁动不安的流民,显得老实很多。
毕竟会社是本地的码头,远近都有目共睹,更重要的是本地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