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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五 月朗星稀(九折始)(2 / 3)

遇、结交,不就该这样离奇么?再说,他还是沈凤鸣的弟弟——这个秘密可没几个人知道。当然,她很清楚这个“朋友”见不得光,好在没有别人在,她便就请他进屋来坐,十五于此亦没什么在意——他本就是想见她才来,当然不必假装客气。

十五不算拙于言语之人,上回那等情境似乎不适宜闲聊,但这回好像是适宜的——两个便真坐在屋里随谈了好一晌——起初还生生分分,断断续续,后来便好多了。只有一个意外——是照顾卫楹起居的小丫鬟来了一次,大概是想问要不要洗漱熄灯。十五觉知得早,闪身不待她进门便出手将她点晕过去。卫楹吓了一大跳,虽然确定十五这回出手不重,一颗心仍扑通扑通乱跳不停。十五只好将那小丫鬟弄到椅上仰坐,四下看看,将屋里多余痕迹仔细消抹,见卫楹始终心神不宁,也知不好久留,便说该走了。卫楹却又将他送出来,在庭院里又走了一阵,直到似乎听到前头动静,卫槙几个回来了,才由十五掠墙离去。

可能她至此都未觉知这般举动若给人看见早就算作越礼,而她同一直挂在心头的那个夏家二公子,都还从未有过这等亲近机缘。不过——若想想外头那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只是这般见个朋友便又算不得什么了。反正——但凡这临安城里还有一个活着的良家闺女,都绝不会有人想起她就是了。

卫府后来是什么情形十五不知晓——当是没什么情形,那小丫鬟理应什么也没看清,更未弄明白发生何事。卫楹的那三个兄姊兴奋于喜筵上所见诸事,在家中不断传述,当然也不会有人顾上注意卫楹这头的异常了。

三十一向笃信这种事于十五而言还称不上“冒险”,不过同一个地方反复前去,同一件事情反复来做,便总有失手的时候,这是“食月”之中常复述的告诫。十五于此没有异议。来临安这一趟,见卫楹一面,心愿已足,并不必每日都去打扰。他最后也只不过对卫楹说,“等我下次来临安再找你。”

就不知何时是下次——还有没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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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的脚步沿巷远去,夏君黎才从座上站起,走到门口。门外的夜已经黑得很深沉,左邻右舍喧闹淡了,月光投下的影子显得朦胧浅淡。

“你要同秋葵去云梦了?”这话,当然是与在门外送三十走的沈凤鸣说。

沈凤鸣便知道,与三十的对话想必他尽数都听了个清楚。他似乎不关心天狗或是食月的种种,单只关心——他与秋葵。

他没有回头,只是望月兴叹:“是啊。早就想去了。要不是为了等你,何至于拖到现在。”

夏君黎便往外走了一步,与他并肩,看见那空中挂着半月,这般望去倒是明亮。“我……终欠你们句抱歉,将你们丢下这许久不顾。”他开口道,“昨天……还是来晚了,就连……你们大礼都没能赶及,是我终身之憾了。”

“也用不着这么说,形面排场而已,你最后到了,便算赶及了。”沈凤鸣看了看他,“是不是为着那副笛子不好弄,才耽搁了?”

夏君黎点了点头,又道:“我瞧见我师父的牌位却在礼堂上,是秋葵带来的?”

“嗯。她坚持要摆。”

夏君黎喟叹了一声:“也好,我虽没看到,他却总算看到了。想起来——他其实一向……颇喜欢你。一向都说,这世上除了你,没第二个人能照顾好秋葵了。”

沈凤鸣苦笑了一下,垂下头,隐隐似有些难过。

“不过就算秋葵坚持得这么明白,你昨日也还是不肯相信她的真心?”夏君黎却又转头看他,“我从来最以为你不可能轻易放弃秋葵,要不是听刺刺说,还不知你们原来差一点就……不成了?”

“秋葵和你一样——你们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猜,”沈凤鸣亦转头看他,“就好比我起初一直笃信你不可能不回来,可时日久了,竟然……也真说不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真——没法一直坚持下去了。与她……也是一样。你可明白那种感觉?”

他摇摇头,“你肯定不明白。从来只有眼巴巴等待答案的那个人受煎熬,至于你们,沉湎己心也好,欲擒故纵也好,总之是不肯正说一句。我和刺刺,对着你们两个,实在也无话可说,只好认命。”

“还说不消我给你句道歉。”夏君黎笑,“你这冲天怨气,到底是对我呢还是对秋葵?你说,你现在想我说什么,我都与你正说,不与你遮遮掩掩。”

沈凤鸣道:“那你便清楚明白地同我说一次,你这次会留下来吧?会和刺刺一起吧?假如我和秋葵走了,这临安城里的一切,所有与你有关的,你都会重新负起吧?会克制了自己,不再冲动行事吧?”

“会。”夏君黎答,“都会。”

“应得这么干脆,是当真的么?”

轮到夏君黎笑了声:“我说了,你却又不信。我不是你,口比心快,做不到的也先应着,图个哄人。”

这话令沈凤鸣十分不乐意。“我几时做不到的就应着了,你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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