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被痛咬之怒,唯有以更惨更痛的方式虐杀了敌人,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他想到这里,将脚步稍稍停了一停,仿佛要消化一下脑中勾勒出的这段情境。可这个情境却又忽然变得混乱荒诞——这个时候的拓跋孤,真的还会有心情亲自来追击一个信使吗?
从留下的印迹看,捏住戎机咽喉的是一只右手,看大小应该是个男子——这些实在也称不上什么线索,就算凭空猜测,结论也多半如此。夏琰继续向山上走,想要借着山风,换一换思向。青龙谷与临安之间,原是走山路最快,这趟行军人多,他走的官道,戎机独自一人,却当然会走山路的。依照他尸身的情况看,他死了应该还不超过两日,信理应已送到,他是在回程之中。可——从这座山回程好像稍许偏离了方向。邵宣也这一支如果不是因为要绕去北面的风霆绝壁,本来也并没有理由靠近此地。戎机为什么会走到这里?
只是西浙之地,山脉多相互连通,而且除开少数几处,并没有什么特别陡峭难走的,如果因为什么原因走偏了一路到了此地,也不是全不可能。夏琰心中反复旋转着诸种解释,不觉间,已近了山顶。
他走到崖边,向下看了一眼。下面就是秘径了,从这里看去,山下是一片乱树荒草,细看才能辨认出两个留在那看住尸体的兵丁的头顶,若不是为一会儿的行军,先派的一队人已经稍微清理了一下,本该完全看不出来。如果凶手不是拓跋孤——如果杀戎机的另有其人,那么在此人眼里这山下不过是一片无人踏足的荒山野地,他推下尸体,应该是为了毁尸灭迹——可真要说毁尸灭迹,这一推又显得那么随意,就好像——他心里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在乎,似乎这并不是一个人,而只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