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蕾撒丫子在夜色中跑了将近四个小时,关键聪聪特不靠谱,指引的都是羊肠小道,坑洼不平,要是他不用意识帮忙,文蕾都不知道要摔多少个跟头。
在这漆黑如墨的夜晚,没有一丝光芒,文蕾一路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她穿越一个又一个山丘,或是在荒草地中艰难跋涉于羊肠小道。
心底涌起的莫名慌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文蕾感到无比的迷茫和无助。
对于四哥,文蕾心里头感觉有点复杂。
只是有点动情,还没到那种生死相许、非他不可的地步。可心里头那股莫名的信任感和慌乱感,让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赶到山语小院,差不多夜里十一二点了,小院门儿锁得死死的,胡同里乌漆嘛黑的,连棵树都没有,静得吓人。
文蕾傻乎乎地站在小院门口,一下子就懵了,心想:我这是干啥呢?该上哪儿去呢?
甚至她心里头还犯嘀咕:自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来找山语,到底对不对啊?
找到山语又能咋地?四哥在国内黑市这块儿摊子不算小,像山语这些人,都有股子匪气。说好听点,是混江湖的;说不好听点,不就是社会上的不安定分子。
自己就是凭感觉,觉着四哥他不像是特务,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呢?还有这黑市,不管咋说,也光明不到哪儿去吧?
文蕾就那么傻乎乎地站在山语的小院门前,胡思乱想了半个钟头,到最后也没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咋办。
没办法,她只好先回自己买的那个小院,回空间去休息休息,等冷静下来了,再琢磨琢磨。
文蕾离开胡同后,隔壁院子的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打开了。
山语和两个彪形大汉从胡同口走了出来,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被黑夜笼罩的文蕾,一直到再也看不清前方的黑影。
“都给老子长点眼色!把风、放哨的人再给我多安排几个。四哥的事,可千万不能让文知青沾上,不能把文知青也给卷进去了!”山语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就像两颗充血的红宝石,他一边盯着文蕾快速离去的背影,一边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山哥,四哥的事真要瞒着文知青啊?就没别的办法了吗?”站在山语左侧的大汉眉头紧皱,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脸上写满了担忧。他觉得山语这次自作主张,安排得不太妥当。要是四哥怪罪下来,他们可都担待不起。
山语斜了那大汉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双手插兜,摇了摇头说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再说了,你觉得冯二姑会不插手?二姑夫怕是更巴不得呢,人家是父母老子,比咱名正言顺多了。只要他们二老点头,咱们能咋办?”
此时,夜空中乌云密布,月亮被完全遮住,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阵狂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迎风飘扬。
马奎呸了一声,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又抬脚在唾沫上用力搓了几下,气愤地说:“真没想到,牛建设为了牛莉莉,能无耻到这份儿上,白瞎了四哥这些年对他的尊敬。”
山语缓缓地转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看了看马奎,然后又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那片乌云密布的天空。风逐渐变大,卷起地面上的尘土,一路呼啸而过。他的叹息声在寂静中回荡,似乎带着无尽的感慨。
“起风了啊,看这天气,一场大雨恐怕是避免不了了。马奎,牛莉莉以后就是我们的四嫂了。其实,牛首长一直以来都对四哥非常器重,要不是他对女儿太过溺爱,也不会任由牛莉莉如此胡作非为。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了。”
马奎和刘守义对视一眼,但黑暗中无法看清彼此的表情,唯有那满嘴的尘土味,恰如其分地应和着他们此刻的心情。
想到牛莉莉以后会是四嫂,他们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山语怎么可能不明白马奎和刘守义的抗拒呢?
兄弟们中又有谁能接受牛莉莉?
那不可一世的女人,眼睛恨不能长头顶去,个子不高,看人的眼神都能斜出几个弯,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看人的眼神,愣是白眼比黑眼多,就她那独家的眼神技术,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想到牛莉莉,山语就不由自主地又转头朝着胡同口望去。
那里早已不见了文蕾的踪影,但他却觉得文蕾仿佛还站在那里。即使只是在印象中,那个穿着补丁摞补丁的中年妇女,那张爽朗的笑脸,也比牛莉莉更符合他心中四嫂的形象。
“都快回家歇着去吧,等明儿天亮了,还得去找那牛莉莉唠唠呢。现在可就指着她能跟牛首长说上话了,四哥的事儿可拖不得。要是国安局那帮人较起真来,非得查个底儿掉,那咱们这些年在黑市倒腾的事,怕是都够兄弟们喝一壶的。
到那时候,还敢嫌人家牛莉莉不好了,四哥没准儿得打一辈子光棍儿。咱哥几个也别想跑,一个都落不下。
有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