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注定无法平静的一天。
霍飞弦前脚离开了声色犬马,大批警察就进去,把里面的伤员都“请”上了警车,要给他们公费医疗。
霍飞弦打着的,回到宁城医院,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
“修罗,你还没走啊,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说。”
主治何医生带着霍飞弦走进了自己的门诊办公室,指着椅子说:“你坐。”
“我的伤问题不大,之后我可以自己换药,我挺有经验的,每次来医院也比较麻烦。”
何医生道:“最好还是来医院换药吧,你的体质比较奇怪,你的回复速度太快了,如果不小心处理,伤口就很容易留疤。”
“男人有点儿疤不要紧。”霍飞弦笑道,“你应该不是要和我说这些。”
何医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不错,修罗,我是想和你聊聊包黄花的事。”
霍飞弦最怕别人提到包黄花,他胆大包天,可没错听到这个名字,他就很想逃走。
他掐了一把大腿,才坐稳了,继续问道:“她怎么样?”
“不太好。主要是心情不太好,现在她高度残疾,无法活动身体,起了很多褥疮,严重影响生活质量。如果病人愿
意积极配合,可以提高一些生存质量,可是她一心求死,这……我希望你有时间能安慰安慰她。”
霍飞弦苦笑道:“丢了两只手,两只脚,我说什么才能安慰得了她。”
有的时候语言是无力的,尤其健全的人去安慰一个失去了的人,每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讽刺。
何医生叹气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当医生这么久,有时候也觉得老天很不公平,可是怎么办,人得服命。”
霍飞弦不止是无法面对包黄花,他心里也很愧疚,当初如果自己早一天发现了包黄花失踪了,就能救回她了,可是他没有。
这就像他流浪的十六年中,总是会想,当初如果他没有上姜臣的当,会不会父母就没事。
这种痛苦的悔恨感,只有真正失去过的人才知道。
所以霍飞弦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包黄花,他连自己都劝不好,怎么去劝别人。
何医生见霍飞弦沉默不语,也知道,这事儿对霍飞弦来说不容易,就算是人人敬畏的修罗,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他道:“包黄花,我会再想想办法,找几个社工帮帮她。慢慢来吧,时间会磨平一切伤痕的。对了,
修罗,当我多一句嘴啊,姜逸真的是个硬钉子,不好碰的。不,我说错了,我说的是声色犬马。我刚刚听说啊,那个声色犬马有十几个股东,分别是全国各大武林家族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声色犬马就有点儿像是电影里的龙门客栈那样。你别看那地方不大,其实藏龙卧虎。”
霍飞弦以为他要说什么了,站起来笑了笑说告辞了,还有事儿要忙。
何医生追出来:“你别以为我不是江湖人不懂这些事儿啊,真的惹不起。我看你人不错,你听我一句劝,别去惹声色犬马。”
霍飞弦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问:“什么叫惹,把那个地方砸了算不算惹?”
“当然算了,别乱来啊。”何医生以为霍飞弦是听他劝了,道,“我知道你挺厉害的,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是我的病人,你这伤还没好呢,我可不想下次再看见你的时候,得把你一块儿一块儿地缝起来。”
霍飞弦想起来,何医生说过,他曾经去过声色犬马里,报警了,警察也没管。
霍飞弦好奇地问:“你以前缝过?”
何医生脸色一下子青了,甚至有点儿想吐。
“你见他做过一
样的事,也是花瓶女?”霍飞弦激动地问。
何医生难受的不行,转身想回门诊不理霍飞弦,可是霍飞弦追了进来。
“你在那里见过别的花瓶女是么?告诉我。”
被霍飞弦逼问得无可奈何,何医生只好张开了双手说:“是啊,我以为你知道的,不可能只有一例。你别逼我想了,我也是好心才告诉你的。”
霍飞弦不相信,每个花瓶女都是欠了姜逸钱的,这绝不可能。
看得出来,姜逸对花瓶女的长相是有要求的,他要这些女人绝不能难看,还要欠他钱,然后还要正好被他骗。
而且听蓝依依上次说来,花瓶女在声色犬马绝不少见,整个宁省,不,甚至可以大胆点儿说,整个东部,就只有这么一家变态会所。
这供应量很大了,上哪儿弄那么多欠债的傻子去。
刚才在声色犬马的时候,霍飞弦到处找过了,没有找到任何畸形秀的,看样子一个花瓶女不会重复反复表演。
被剁了手脚的人,生存质量急速下降,能活下来的概率很低。
如果这其中有那么一个人是被冤枉的,他就能把姜逸法办了。
霍飞弦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