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别这么说，我这不就是救了你一条命么。”
“你救的是我，还是他们？你如果不插手，人我已经……”
“你已经杀光了，我知道。”李云光忽然收起嬉皮笑脸，“老弟，我们国情六处是不能看着你屠杀而不管的。就算是江湖中人，也只能解决江湖恩怨，泄愤式的屠杀我们照样得管。”
“你认为我会屠杀他们？看来你我终于达成共识了。”
“什么共识？”
“呵，你终于肯接受了，我是个恶魔。”
李云光摇了摇头，双手向内指着自己的双眼：“不，我看人很准，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恶魔。你回到宁城来，一定有目的。”
“随便你怎么想吧。”霍飞弦站起来，拍了拍灰说道。
“霍飞弦！”
霍飞弦的身影一僵，强行克制住没有回头。
“提这个人做什么？”
李云光盯着霍飞弦的表情，笑着说：“你说，霍家的大儿子，会不会没死。”
“一个八岁的孩子被绑住双手双脚沉海，怎么才会不死呢？”霍飞弦反问。
李云光笑道：“要是他已经死了，怎么会有人知道他是被绑住双手双脚陈塘的呢，尸体又没捞上来。你这是听谁
说的？我得把他找出来，这人八成是凶手。”
不管李云光说什么，看样子，国情六处已经怀疑上自己了。
国情六处是绝对不会允许他屠杀整个姜家复仇的，霍飞弦猛地意识到，李云光及时出现，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姜家。
“放心吧老弟，我们一定好从姜臣的嘴里敲出霍飞羽的下落的。我们国情六处就是干这个的。不过说来真的奇怪，我的人跟踪了他两个月，就是查不出这个霍飞羽在哪里。”
“那就别跟踪了。”霍飞弦说，“姜姒不见了，我去找她，这儿给你收场吧。”
“喂。”李云光大喊，“修罗，你说霍飞羽会不会希望她哥为了复仇成为亡命之徒？”
霍飞弦的眼眶刷地通红，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那你得去问霍家人。”
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李云光若有所思。
孟峦喘着粗气，一脚蹬在卧室的大门上，百来斤重的门瞬间摇摇欲坠，灰尘往下直撒。
姜姒吓得缩成了一团，姜海涛也好不到哪里去。
砰！
一声巨响之后，大门猛地倒地，那些堵门的桌子和椅子也都被孟峦踢得飞开。
孟峦野兽一样，扑进来把姜
姒一把扯起来，姜姒吓得大叫。
“住手。”
姜姒睁开眼睛，惊喜道：“修罗，救我。”
“你别过来！”孟峦捏着姜姒的喉咙，“你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我不允许，你杀不了任何人，放了她，我给你留一条狗命。”霍飞弦的语气平淡，不是在威胁也不是在乞求，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孟峦的笑声就好像哭声，他心如死灰，根本不在乎生死了。
“你杀我吧，你以为我很想活着么？！这个江湖，根本就是地狱。我和婷婷做错了什么，到最后却是这个下场！修桥铺路无遗骸，杀人放火金腰带，姜臣害死了那么多人，却活得好好的，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公理！”
霍飞弦一时语塞。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某些方面来说，孟峦和孟婷也只是和他一样的复仇者，只不过没有实力罢了。
这就是江湖，成王败寇，弱者被欺负到死，都不能亲手报受辱之仇。
昨天还光彩照人的孟婷，今天就断了气，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然而很快，只要姜臣拿到了钱，在江湖中的话语权再重一些，谁会替孟婷报仇呢？谁也不会。
连孟家人都会把孟婷给忘
了，可能她死后，连一块碑都没有。
就像霍家那样，死后，姜臣都不准公墓给霍家夫妇立一块碑。
这样的仇恨，又岂是姜臣一条狗命就可以抵偿的？六处又岂会理解？！
“你走吧。”霍飞弦道，“你放开姜姒，我让你走。”
孟峦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你十秒钟，离开我的视线。”
“为什么？”
“只要你在我的视线里，我都可以改变想法，杀了你，而且你没有抵抗之力。”
孟峦咬着牙根说：“不，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江湖本来就够乱的了，让他更乱一点儿算了，我回宁城，就是打算把这江湖搅和得稀巴烂的。还有八秒。”
孟峦不敢再犹豫，松开了姜姒，连滚带爬地疯狂逃跑。
“你没事吧。”霍飞弦低头看着姜姒，姜姒受惊，没力气站起来，本来批在身上的桌布也滑落了下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