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陷了,不能怪你们,今年化冻早,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徐建民拍拍他们的肩膀,“咱们开会是讨论如何解决问题,不是批斗检讨。”
他又去看宋今寒:“小郑,你是专家,你说说怎么把车弄出来?”
宋今寒没犹豫,直接说:“潜水挂钩。”
“潜水挂钩?”
徐建民皱眉,其他人却是眼睛一亮,对呀,这是个好主意!
就听宋今寒继续说道:“机车太重人力拉不上来,需要用绞盘机拉。”他记得农垦局就有,“车头陷的太深,只有排气管和驾驶台还在外露着,牵引钩陷在泥水里面,必须潜水挂钩!”
“可这天气?”徐建民迟疑,“这可不是三伏天下河摸鱼,又是泥塘全靠闭眼摸索,水下待久了,这人……”别再冻出个好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出主意。
这个说:“不怕!身上抹上酒。”
那个附和:“对,下水前喝几口烧刀子,一个猛子,咱们就能扎下去。”
“我来,我身体壮!”包车组组长上前一步,拍着胸脯,颇有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
“我来,我是海军,水性好。”
“我!” “我我我!” “我来!”
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死都不怕,会畏惧这个?
为了信仰!为了国家!为了人民!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能豁出性命。
一群人你争我抢,仿佛那不是要命的任务,而是什么香饽饽。
云汀兰靠着白桦树,踢着树根处硬邦邦的积雪,心里叹气,若是没有其他人,凌溪单手就能拉上来。
可现在,不行!
刚散会,云汀兰就把人堵了。
一看她黑沉着脸色,宋今寒就知道没瞒过去,刚想找个借口先应付过去,他琢磨琢磨晚上怎么哄人。
云汀兰先笑着给徐建民打招呼,“徐场长,借郑副厂长几分钟时间。”
呦,这么客气?你这是把人惹恼了?
大家都打趣的去瞧宋今寒。
宋今寒无奈摊手。
徐建民笑着摆手,“尽管借,刚好大家也要去吃午饭。”
云汀兰前面走,宋今寒小媳妇样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
路上见到的人,都纳罕的打量两人,昨天还黏糊的恨不得手牵手呢,今天咋了,这是?
回了家,云汀兰哐当把门关上,没好气的指指炕,瞪他:“坐过去!”
见他没动,她自己动手把人推搡到炕上,要动手卷裤腿,他按住不让。
这不是心虚是什么?云汀兰直接用强的。
“刺啦”一下,好了,那么厚的棉裤,棉絮都给扯了出来。只停顿一秒,云汀兰干脆全给扯开,反正棉裤要重新做。
膝盖往下都被冻的发紫发黑,怕她嗅到药膏味察觉不对劲,这人连冻伤膏都没用。
她是又气又心疼,小心的替他把靴子脱了,脚上更是长了冻疮。
眼泪啪嗒的就落了下来。
宋今寒这下真的慌了神,粗糙的指腹抹着她眼角,把人硬往怀里拽,哄孩子样安抚:“别哭,我这就抹药。”
这点伤真不算什么,当年在朝鲜战场上雪地匍匐几个小时,跳入冰河搭人桥,哪次不比这危险?
但这话他不能说,真说了,怕是真的哄不好了。
云汀兰没搭理他,一把推开他,宋今寒一个踉跄,身子后仰倒在炕上。
她蹲下身闷不吭声的给他抹着药膏,直到宋今寒吃完午饭,都没给他一个好脸。
得,这是真的恼了!
几辈子没有的体验,这下补齐了,他却担心她气坏了,可看看手表,时间要到了。
他眸子闪烁,学着刘特助给的那些哄人秘籍上写的招数,上前一步,将人抵在墙角想霸道的吻人。
咔嚓!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低头一看,她手里一个陶娃娃,头和身子分了家,用手掰断的。
宋今寒心一颤:“……”这是要打断他腿的意思?不至于吧。
云汀兰:“……”她说是手误,他信吗?
“郑副场长,徐书记喊你呢!”窗前突然多了个脑袋,眼里满是未婚大龄青年的好奇。
“夫人当心伤到手。”宋今寒佯作风轻云淡的把瓷娃娃拿走,离开的背影多少有几分狼狈。
云汀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发现他偷偷扭头看她,又板起脸。
她其实知道他那么做的用意,不过是未雨绸缪。既是把这当做大本营,那就要好好经营。第一步他已经走了,剩下的交给她,不用他邀功,她就能让大家看到他们夫妻的付出。
人心在什么时候,都可用!
她主动找上徐建民说明来意。
徐建民一拍大腿,“这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