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羡带着欧阳翊仿写的《逸行贴》前往张威的府邸。
他刚到门口便被张府侍卫拦了下来,等待通报。
很快,有下人走出,“我家老爷身体不适,陆公子请回。”
身体不适,谁信呐。
陆羡笑道:“烦请帮我告诉你家老爷,我昨天去了仙名阁,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好的,稍等。”下人再去传话。
没过多久,下人又走了出来,“我家老爷请您进去。”
陆羡跟随下人来到张府后院的一处书房,张威正坐在里面看书。
陆羡进屋,张威自顾自看书,瞧都没瞧他一眼。
“拜见张大人。”陆羡躬身施礼。
张威舒舒服服坐着,眼睛依旧聚焦在书上,“你叫人传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您想的那个意思。”
陆羡将书房的门关上,不等张威邀请就坐在了束腰鼓凳上。
“张大人不一直想要《逸行贴》吗?”他边说边将背在身后的卷轴轻放在桌上。
张威听到“逸行贴”三个字,头猛地抬了起来,目光直溜溜盯着桌上的卷轴,“你是说……”
“不错,《逸行贴》在我这。”
这话让张威的情绪激烈起伏,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
他快步走向那卷珍贵的卷轴,双手因为激动而颤抖。
打开卷轴,他欣喜若狂,眼泪都快滴出来了。
这不仅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他长久梦寐以求的宝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然而,当张威细致查看那卷书法时,他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乍一看,这幅《逸行贴》与他记忆中的那一幅几乎完全一样,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相同的自由与潇洒。
但他记得,当年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罗大仙带他观摩了这幅作品。
他过于激动,不小心让书卷的一角起了个微小的褶皱。
这事儿他藏在心里,没敢对任何人说,就连罗大仙也没察觉到。
可如今眼前这幅《逸行贴》完美无瑕,那个应有的小褶皱也无迹可寻。
他的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脸色垮了下来。
他将这个冒牌货随手扔在桌上,直接对陆羡下了逐客令,“这东西我不稀罕,你走吧。”
陆羡站起身,淡淡一笑,“张大人真是慧眼识珠,没想到一下子就认出这不是真迹了。”
张威愣了愣,他还以为陆羡肯定会因为他识破谎言而慌乱,对方却很淡定。
没见过有人送假货还如此理直气壮的。
“我问过很多人,大家都没发现异常,不知张大人是如何辨别出来的?”陆羡眼神真诚地向他请教。
张威扬起下巴,“我对书法也是颇有研究,你送来的这幅字我承认模仿得很像,但却没有抓住孟同光笔下的韵味。”
他才不会说是通过自己弄出的皱褶看出来的。
“看来张大人对书法着实是精通。”陆羡故作钦佩,“我就知道这幅仿品骗不过张大人的眼睛。”
“知道就好。”张威被夸得飘飘然,“想用假货骗我没门儿!”
“张大人英明,但我今日的确是来送《逸行贴》真迹的。”
张威眼睛重新明亮起来,“你有真迹?还不快快拿出来?”
“就是这幅。”陆羡指着刚被张威嫌弃的仿品。
“你……”张威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陆羡,居然敢玩我!”
“张大人先别动怒。”陆羡好言相劝,“刚才我也说过,我问过不少文人雅士,大家都没有看出这幅书法是仿品,只当我是从罗大仙那借来的。”
“哼,那又怎样,假的真不了。”
“可是当真的无法证明的时候,真假又取决于谁呢?”
张威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上,能证明这幅书法是真迹的人只有孟同光本人,可他已经去世了。”
“但大家都知道《逸行贴》的真迹在罗大仙那。”
陆羡笑了笑,“那是大家现在相信的而已,张大人,您要知道,一个物品的价值取决于它放在哪。
若您告诉大家‘真迹’您找到了,罗大仙欺骗了大家,那幅才是仿品,大家会相信谁呢?
是相信一个隐士还是相信一位专注于收藏各类真迹的大司马?
大家有胆子质疑有能力并且喜爱收藏真迹的张大司马会以假乱真吗?”
陆羡笑得意味深长。
世人怎么可能怀疑,这就像是奢侈品。
谁会质疑一个有钱有权并且全身都是正品奢侈品的男人会去用个假手表。
他继续说道:“在您和罗大仙之间,自然是在您这的物品价值含金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