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钧奕坐在地上,脸上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羞愧,嘴唇紧抿,眼神中闪烁着不甘和怒火。
他居然输给了陆羡这个废物。
他仿佛听见了周围人的嘲笑,听见了他爹对他的失望叹息,他的每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吞咽着这份耻辱和痛苦。
有人想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甩开了,“滚~”
他从地上爬起,直接拎起了陆羡的领口,“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你根本就是用了巫术!”
“君子动口不动手。”欧阳翊想去劝架,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却也是被范均奕推到了一旁,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好槐序及时托住了他。
“是陆羡他使诈,欧阳翊,你为什么总要帮这个小人说话!?”范钧奕扯紧陆羡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打。
槐序冲了过来,大力地将范均奕推开,“范大公子,还请自重。”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这样说话,我当初就该打死你。”
陆羡示意槐序退下,他理了理刚才被范均奕弄乱的领口,“范兄,就像你之前说的,这场比试只是为了给大家助助兴,怎么你这会儿又对输赢如此较真起来了。”
“输我可以认,但你作弊让我输,我不服!”
“作弊?这么简单的项目我如何作弊?”
“我平日随便都能单脚站立几个时辰,可今日一抬脚就不稳,身体也不受控制,别以为我不知道,定是你使用了什么巫蛊邪术。”
陆羡听完,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哈~你居然~哈哈哈~说是巫蛊邪术~哈哈~”
这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让别人身体失控,只有巫蛊邪术才能做到!”范钧奕说得斩钉截铁。
“你可拉倒吧。”陆羡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站不稳那是因为眼睛是维持平衡很重要的东西,在闭眼情况下,虽然你的大腿、腰腹仍在工作,但缺乏视觉信息的辅助,身体平衡的维持能力就会减弱。”
“别以为你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我就会信。”范钧奕现在要竭力为自己挽尊。
“的确是这样的。”欧阳翊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正闭着眼单脚站立,很快身体一斜,左脚落在了地上,“真是有趣,闭上眼感觉完全不一样,以前我都未曾发觉。”
雅士们也学着欧阳翊那样尝试,都很快失去了平衡,抬起脚的不得不落地。
“现在你懂了吧,这是科……”陆羡本想说“科学”,想想还是算了,对牛弹琴,“这是自然之道,可不是什么巫蛊邪术。”
范钧奕语塞,狐狸般眼珠左右晃动,很快又有一计,“你这是小聪明,根本上不了台面,咱们这是雅集,讲究的是真才实学。”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看这架势,范钧奕是输了不认,又要动歪脑筋了。
陆羡无语,“既然上不了台面,你干嘛要同意和我比?”
“我本人是觉得比什么都无碍,只是方才想起自古雅集都是艺术切磋,若在这秀园雅集上比这等无雅之事,只怕传出去之后令举办这秀园雅集的吴孟面上无光啊。”
“比都比了,要传肯定会传出去,你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此言差矣,咱俩可以把刚才那场比试当做前菜,重新再来一场正式的文人间的比试。”
雅士们也觉有理,纷纷点头赞同。
范钧奕笑了笑,“刚才由你选定项目,这次不如由我来选,咱们就比下棋如何?”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这是范钧奕由一开始瞧不上陆羡到真正将陆羡视为对手的转变,也是他誓要将陆羡杀得片甲不留的信号。
欧阳翊收拢折扇,拱手道:“范兄师承‘棋圣’,棋艺超群,运筹帷幄,几乎单挑过京中所有棋手,包括我,据我所知,目前还未逢一败,你选这样一个项目,虽说无错,却不免有失君子谦逊。”
“书约‘非得不用’,若没有必胜的把握就不要轻易用兵,比试亦如战,既是战,自然是要选自己有十足把握的项目,若一味顾及风度,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
范钧奕不亏是大兴清谈高手,抬杠运动员,诡辩论发扬者,活像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范钧奕话锋一转,“还是说陆兄不愿一战?”
他这招着实狠辣,若陆羡同意比试,定要在棋盘上斩尽杀绝,重振雄风,若陆羡不同意,那便是陆羡怕了,效果和赢没多大差别,还能稳稳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批判一番,说什么陆羡不给秀园雅集人体面呀,什么不战投降可耻呀。
他这是将难题又抛给了陆羡。
“咱们应该见好就收,若是比其他的,少爷多少还有胜算,可是比下棋,范钧奕就没输过,就连我这种小人物都听过他的大名。”槐序这次劝得很坚决,“虽说一走了之会有人说闲话,但只要不比,就永远没有结果,也就永远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