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内烛光摇曳,将每一张雕花木桌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赌客们围坐于桌前,大家纷纷议论着手中的牌局,每当有人出手时,周围都会降临一片寂静,随即又会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热烈的掌声或叹息声。
“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吗?”
陆羡刚走进楼内便有小厮前来迎客。
“我找朱大志。”
小厮脸上的笑容消失,朝角落阴影处看去,得到指令后,他伸开手臂,“这边请。”
陆羡来到赌坊后面,只见朱大志正被两名壮汉压在桌上。
朱大志的面前坐着一位女子,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眉目艳丽,一袭红衣,衣裙在烛光下流转着犹如火焰的光泽,裙缝中露出一截光滑洁白的大腿。
此人人称凤娘,是金玉楼的老板娘。
她手中握着长刀,神情自若,刀刃在朱大志的大臂处划动,迟迟不下刀,仿佛在逗弄着猎物。
赌坊小厮在凤娘耳边耳语了几句,凤娘朝陆羡瞥去,“你要找朱大志?”
“没错。”
朱大志看见陆羡就像看见了救星,鼻涕眼泪哗哗往下流,“少爷,少爷救我~求您了~救救我~”
“真吵。”凤娘从裙摆上撕下一条红布塞进了朱大志的嘴里,“你想救他?”
“对,他欠你多少钱?”
凤娘绕到陆羡身边,看向他的眼神很感兴趣,“老娘认得你,陆羡,陆有年的儿子。”
宿主以前可没少去赌坊,金玉楼老板娘不认识他才奇怪了。
“认得我的人多了去了。”
凤娘哂笑,“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朱大志的事儿老娘劝你别管。”
陆羡也不想管,可朱大志没了,张威铁定还要派别人,还不如趁机拉拢朱大志,“他是我的人,我必须管,他到底欠了多少?”
凤娘伸出两个手指头。
“二百两?”
凤娘摇头,“是两千两,你要替他赔吗?”
我去,两千两,陆羡真想打死朱大志那个蠢蛋,真能玩啊。
“老娘砍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很划算吧。”凤娘举起长刀,在朱大志呜呜的哀鸣中准备下刀。
“慢着。”陆羡咬了咬牙,“既然这里是赌坊,你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凤娘扑哧笑了几声,“你要和老娘赌?你有资本吗?”
槐序悄悄拽了拽陆羡的衣袖,凑到他耳边,“少爷,这些天我听人说这个凤娘赌技很厉害,在她当上金玉楼老板娘之前,楼里没人赢过她。”
“我若是不和她赌,什么时候能拿出两千两啊。”
“风险太大,反正也是朱大志自找的,我看还是放弃他算了,别为救个赌徒把少爷您自个儿搭进去。”
陆羡知道槐序是担心他,可当他看到朱大志向他求助的绝望眼神,想起朱大志平日笑嘻嘻的脸,认真安排院中事务的模样,却又有几分于心不忍。
“我拿我的宅子和你赌。”
凤娘一阵讥笑,“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现在的宅子是张大司马的,你不过暂住而已。”
她的眼神滴溜溜地在陆羡身上打转,“不过嘛,你的确有样东西我想要。”
“什么?”
“你这小模样长得真俊,是老娘喜欢的类型,若是你输了,朱大志留下一条胳膊一条腿,而你也要从了老娘,敢赌吗?”
这个凤娘一看就不好惹,随时要榨干人似的,陆羡害怕地吞了吞口水。
“算了,你还是滚吧。”
陆羡攥紧了双拳,“好,赌就赌,如果我赢了,你要放过朱大志,而且那两千两一笔勾销。”
“有魄力,我喜欢。”凤娘嘴角噙着必胜的笑意。
凤娘亲自下场,立马点燃了全场,所有人都挤在凤娘和陆羡这桌,无数人头涌动。
“这人居然敢和凤娘赌,疯了吧。”
“他是陆有年那个废物儿子,估计又是丢人来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都是来看陆羡如何惨败的。
“你想比什么?”凤娘气场全开,“我都可以奉陪。”
“比大小。”
“好,三局你若是猜对两局算你赢。”
陆羡挑了挑眉,“请。”
这些天他一直在练习自己的其他感官,现已可以初步用耳力听出骰子大小,本想着用这招发家致富,以后在赌场赢点造反资本,不料提前用上了。
凤娘开始摇蛊,手法自是比陆羡府中小厮精妙许多,骰子在蛊里是天花乱坠。
陆羡侧耳倾听,周围人的呼吸声、叫嚣声、笑声对他都是极大的干扰,他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一点,三点……”
凤娘将蛊放在桌上,“大还是小?”
陆羡睁开眼睛,胸有成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