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揭下斗笠,随手丢开。
他顺势从怀中掏出一页奇异纸张,开始细细观摩起来。
纸张柔韧结实,表面写满了一堆不认识的字眼和一幅金色人形图案。
残缺驻神法金刚(未入门)
“这样也行?”
看着面板上出现的名称,李长生心中惊异。
也不知道王六从哪得来的这门武学,听名字就知道很不简单。
不过他现在并无寿元用来灌注,遂将纸张收入怀中。
“找个地方先睡一觉,明天就出发离开黑石县。”
李长生心中思索着,却是鬼使神差般地来到了花柳巷。
这里刚发生过命案,已没了先前的热闹场景。
吱呀一声。
他缓缓推开木门,一个低声抽泣的青衣少女顿时跃入视线。
花虹抬头望向来人,布满泪痕的稚嫩脸庞一时愣住。
“是您?”
“这你也认得出?”
李长生略微诧异地关上木门,来到桌子旁坐下。
“奴家从小嗅觉灵敏,记得您身上的味道。”
花虹抽了抽鼻子,小声道谢:“那个……谢谢您。”
“好端端地谢我干什么?”
李长生转动着酒杯,神色疑惑。
“您杀了王六,帮奴家报了仇。”
一提起王六这个名字,花虹目光中透露出深刻的恐惧。
她强忍着不适,小手捏得发白,将事情原委一一道了个清楚。
王六本只是县里一无赖泼皮。
但不知从哪得来武学传承,竟练出一身好横练。
他凭借横练功夫成功做了王家的护卫统领,于是更加嚣张跋扈。
不仅霸占花家田产,还将貌美的花母献给王家少爷,让她被玩弄致死。
继而又把当时年仅十一岁的花虹卖进了花柳巷中做风尘女子。
出于某种变态心理,王六还常常光顾花虹,通过蹂躏她来获取快感。
花虹日日夜夜遭受仇人折磨,幼小的身躯和心灵承受着巨大摧残。
“该死的畜生!”
李长生咬紧牙齿,胸中郁结着一股不平之气。
他虽然不自诩正义人士,但也难以忍受如此恶行。
“你干什么?”
突然间,李长生拉住花虹正欲脱下衣衫的小手,皱眉询问。
花虹稚嫩的面容略显迷茫,回答道:“报答您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李长生神色沉默,手中酒杯攥得咯吱作响。
他意识到小姑娘的三观在这种经历下已经摧残得不像样。
花家原本还算富裕,花虹十三四岁的豆蔻年华本应该是美好的。
但如今她却在各种形形色色的嫖客身下打滚。
这个世道究竟还有多少像王六这样的畜生!
“拿去赎身吧。”
李长生心情沉闷地掏出几枚银锭放在桌子上。
说完,他匆忙地走出房间,像个落荒而逃的败军之徒。
这么小的姑娘,即使赎了身又能干什么养活自己呢?
习惯了风尘生活的她真的会被市井接纳吗?
这一夜,李长生破天荒地饮起了酒。
他将整坛整坛的酒灌进肚子,却依旧骗不了自己。
胸中郁结的不平之气没有消解,反而在酒水作用下酿得更为醇厚。
李长生醉意醺然,踉踉跄跄地呢喃道:“酒酿不平气,胸藏杀人心!”
——
“喔喔喔!”
公鸡打鸣的嘹亮声音响起。
李长生揉了揉模糊的双眼,从街道墙角站起身来。
他扇了扇满身的酒气,有些懒散地走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
这时,一队衙役气势汹汹地走过街道,瞥见了李长生。
“在那!”
“官府办事,闲人回避!”
一声令下,百姓们避之不及地让开。
衙役们大步流星地走到李长生跟前,冷喝一声:“你事发了,走一趟吧!”
“喔,何事啊?”
李长生吐出一口酒气。
带头抓捕的林都头捂着鼻子皱眉:“王六命案!”
“呵,狗鼻子都没你们快!”
“没错,是我杀的王六。”
李长生摇头叹息,语气捉摸不定:“官府拿到证据了吗?亦或是正在伪造?”
“官府岂会伪造证据!”
林都头脸色不自然地抽出长刀,厉声警告:“你可是要拘捕?”
他和王六从来不对付,奈何身为县令门下走狗,不得不办好上面交代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