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道。
“你又跑哪里了?”
“怎么收拾家里只有陈红一个人?”
看来陈红已经编过瞎话了。
杨庆笑着。
“这不是野菜的最后一波了吗?厂里收了太多的野菜,我们只能下劲收拾。”
“该晒干的晒干,该腌起来的腌起来。”
“谁知道这灾年什么时候过去,怎么未雨绸缪都不为过。”
这个理由很站得住脚。
老太太相信了他。
“不是说搬家吗?既然决定了,咱们早点搬,在家里我也能给你们帮帮忙。”
“等陈红有了孩子,趁着我还能动,我给你们带带。”
随后她又看向陈红。
“你和你妈沟通的怎么样了?”
“有我老太太的保底,加上你们的定量,虽然不多,但是也比在乡下挨饿强很多。”
陈红听了老太太的话,并没有太高兴。
“我娘说她不过来,她说她在村里,好赖还有点粮食,要是来了这里,靠我们几个的定量,根本吃不饱。”
“杨庆还没有正式工作,只有我一个人,她怕拖累我,怎么都不过来。”
杨庆闻言沉默了。
丈母娘怎么想的,谁都不知道。
有可能感觉让闺女九死一生的逃荒,心里已经非常愧疚了。
现在闺女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所以不想继续连累闺女。
乡下女人的坚韧,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而且她们村远离城市,没有被巨大的城乡差距迷了眼。
没有一心进城的想法。
再者就是故土难离,她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
在家有族老照应,出了门无依无靠。
(陈家沟,从名字就知道了,在当地,这是一个大姓氏。
以前出门真的很难,人生地不熟,遇到困难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我们的乡土情结形成的很大原因,就是来自那种深入灵魂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这种心理,她明白。
她来了城里,心就没有落地过,这里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她不属于这里。
“既然不想来,那就别来了。”
“没有工作,在城里也不会多好。”
“你们以后每个月给他们寄些钱,有钱有票在乡下不比城里差多少。”
“乡下还可以买平价粮(平价粮也叫返销粮,就是把粮食再卖给你,能买多少看家里的人口和劳动情况。),平价粮不够,你邮过去的钱和粮票也够他们食用,我在乡下的时候,一年有五十块钱就可以生活的很好。”
(农村苦,是因为不挣钱,一年下来可能一大家子挣不到五十块钱,甚至很多人还会倒欠大队钱。而口粮按照粮食产量,普通年景口粮可能够吃十个月,其他就要买平价粮。遇到灾年口粮只够几个月,返销粮还不足,更困难的是即使有粮,你也没钱买。
灾年秩序并没有崩溃,供销社等还存在,那些年因为和英国交好,我们还从加拿大买了很多粮食。)
“如果家里缺什么东西,你们可以买了给他们邮过去,将心比心吧。”
老太太这样一说。
陈红心里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