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琳刹停脚步,星眸映衬得闪烁,微仰起脑袋,“你怎么来了”
季旌身后是在灯光下来往行走的同学,眼帘微垂,曜瞳一如既往透迸冷淡且生人勿近的气质,下巴朝光线有些昏暗的地方一挑,“去那边说。”
“嗯?”那里鲜少人注意,孟琳满为问号,不解道,“为什么?在这儿不行?”
“没。”
微垂的眼眸弥漫掺杂凄惨的情绪,季旌清清楚楚地记得某天晚自习,他来给孟琳送东西。
那晚,他一如现今站在这里等,她出来后,第一反应便拉着他走,生怕别人看见。
他说不清,那刻的滋味该如何形容。
“有人看着。”季旌补了句。
孟琳闻言一愣,余光匆匆一瞥,少部分走廊倚靠谈聊的同学偶尔会好奇朝这边看过来,“你害怕被他们看见?被误会?”
“没。”他抿抿唇,“你都不怕,我怎么可能会怕。”
她无所谓道,“他们看着就看着呗,我们之间又有没什么关系。”
季旌道,“没关系?”
脸颌忽地绷紧,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视眼前的女孩,语气很淡,鼻音加重了些,似在压制内心深处的不悦。
他复述她的话,“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孟琳察觉他的一丝不明情绪,猜测他曲解了,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是意思什么?”季旌打断她,“说说,我听听。”
“我们不是这个呀……”孟琳双手竖起大拇指,随着互相靠近的动作,竖直的大拇指弯成弓。之后两指碰点,上下点点。
季旌看着相互碰点的手势,通常同学心照不宣地默认男女间的关系为情侣或者暧昧不清。心情产生丝微妙,他不语,继续听下去。
“我跟你姐是好姐妹,然后你是她的亲弟弟。相当于,你也是我的弟弟。”
季旌轻嗤,“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我们就不能是其他关系?比如——”
“朋友?”孟琳顺嘴接道,“我们既可以是朋友,你也是我的弟弟。”
季旌的眉心显而易见地蹙了蹙,本就冷飕的眼眸忽瞬更冷几分,音线平静,如同普通的问话,“仅此而已?”
孟琳触及桃花眼眸中的波澜,似乎蕴藏了难以喻言的哀怨,她下意识岔开视线,暗觉应该看错了。
她印象里的季旌,不易悲,无喜,表情始终一幅淡然,决不会这般。
“你来找我,有事?”孟琳明知故问,他肯定不会闲得慌来找她。
季旌平淡地凝视着她,简单嗯声。手垂拎保温袋在裤缝侧,他提了提,道出两字,“伸手。”
眼皮底下,突然多了个专门装饭盒的保温袋,孟琳惊讶地接过保温袋,手上的重量提示里面装有东西,问道,“你哪来的?”
“家里的。”他道。
“家里?”孟琳惊愣片刻,“季琼雪送来?”
季家父母工作繁忙,无暇顾及这对儿女,三天两头见不着人影是常有的事。曾听季琼雪说过,她幼时发过烧,季旌迈着小短腿在诺大空荡的房子跑来跑去,忙活照顾。
湿了冷水的毛巾敷在滚烫额上,没隔多久换掉,一次又一次,来来回回。
直至挨到父母傍晚归家,被季父抱在怀里,脑袋晕涨的她恍恍惚惚看见他的膝盖破了皮,稚童特有的白嫩肤色已清晰可见泛起红肿。
“她巴不得全部的时间用在学习上。”灯光映照着颌线弧度的清晰刚硬,季旌了解看透的语气,“再说,我姐会下厨么?”
孟琳一哽,高中的季琼雪确实不会。但,季家父母忙于工作,料定不会,除季琼雪便想不出了。
她的神情变换躲不过季旌的眼睛,他暗自觉得好笑又有点蠢,面上却仍波澜平静,依旧瘫着张脸。
他忍下抬手揉她脑袋的冲动,缓缓出口, “我请假了。”
孟琳上下不留痕迹地打量,他不像身体不佳的样子,偷偷地松了口气,问,“你请假出去忙什么事情?”
季旌抿唇不语,定定站立在她眼前,曜瞳泛着漆亮。
孟琳没等到回答,视线落于保温袋两秒,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就为了这?”
本以为他会沉默或者反驳,然而,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男嗓窜进孟琳的耳畔。
“嗯。”
孟琳惊愕半晌,“别逗了,你们的班主任怎么可能随便给你批假,一定是有事情。”她坚定道。
季旌,“我名次没滑过。班主任给我一次免费请假的机会。”
孟琳惊得说不出话,还能这样?
她试图在他身上找出编扯的迹象,奈何一无所获。
孟琳不禁好奇问, “岂不会乱了套,又不是只有你能保持名次不变。如果平常考倒数的人,照常发挥,永保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