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愣了愣,见他主动搭话,红唇微微启动,
“傅译年,你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傅译年打着方向盘,薄唇碾出沙哑的音节,并不否认:“嗯。”
听着他毫不掩饰的话,她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低着头不敢接话,无力地抠着指甲盖。
傅译年扫了眼身旁的女人,像个做错事手足无措的小孩。
他眉心蹙了蹙,呼吸沉下去:
“所以你知不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
“……知道。”黎杳咬唇,“让你担心确实是我不对,我不该带着孩子去以身试险。”
傅译年眉头蹙得更紧一些,语气又冷又沉,“你还是不懂。”
话落,
黎杳一双乌润的眸子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几秒后,又听到他喉咙里溢出一句话:
“不关孩子的事情,我从头到尾担心的是你!!!我不反对你行善,但是做好事的前提是不是先要保护好自己。你就这么手无寸铁地冲进去,要是磕着碰着了,你要我怎么办!!”
“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冲动。”黎杳脸色滞凝片刻,不知怎么的眼泪倏然落下,“当时情况紧急,再晚一点黎微微就要被侵犯了,我做不到袖手旁观,毕竟她是黎家人,我只是不想我的父母死后还要因为我背负不好的骂名,说他们养了一只白眼狼……”
泪珠沿着脸颊慢慢滚落,被纸张划破的伤口漫过一阵刺痛。
傅译年听着她的呜咽声,打转方向盘,缓缓将车子靠边停下。
解开安全带,他从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侧过身,轻轻地帮她擦掉脸颊上的眼泪。
擦着擦着,手上动作一滞。
他在医院时,光顾着生气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脸上有划痕,语气软了几分:
“脸上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黎杳吸了吸鼻子:“小伤而已。”
他皱着眉从储物格里翻出消毒水跟创口贴,棉签沾了消毒水,给她的伤口消毒,“忍着点痛。”
棉签刚触到伤口,刺痛感袭来,她眉头皱了皱。
傅译年手上动作轻了些,给她轻轻吹了吹伤口,“疼?”
黎杳咬唇,摇摇头。
她想说,不及他故意不搭理自己疼。
但是没敢说出口。
他敛眸,将创口贴贴上,指腹抚着她的脸颊,薄唇阖了阖,安慰哭着鼻子的黎杳:
“我家夫人心地这么善良,又怎么会是白眼狼,岳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黎杳蒙着薄雾的眼睛颤动,见他脸色温柔了许多,嗓音夹着细碎的哽咽道:
“你……不生我气了吗?”
傅译年揉了揉她的发顶,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深邃的眸子透着宠溺,
“老婆这么好,我还生气,岂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他不舍得再凶她了,看着她掉眼泪,心脏莫名会揪成一团。
傅译年,“还想哭吗?”
“不想了。”黎杳说。
傅译年,“那我们现在回去,我给你煮宵夜。”
黎杳抿抿唇,嗓音软糯地应了声好。
——
距离婚期还有半月时,婚礼已经筹备得差不多,拟好宾客名单后,傅家跟裴家向亲朋好友陆续寄出结婚请柬。
请柬选的是传统手写款式,红纸上,遒劲有力的烫金字体,一笔一划都由两家老爷子亲自书写。
喜帖一发出,傅家跟裴家联姻的消息便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掀起一番热议。
网友们纷纷表示,不敢想象,作为京北两大豪门,当天的婚礼会有多盛大。
两对新人备婚的小细节也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挖出,百万婚纱礼服,价值连城的钻戒原石,甚至傅译年,裴凌游陪着做孕检的照片都被晒了出来。
吃瓜群众羡慕的口水直接从眼角流下,一边艳羡两对佳人的珠联璧合,情深不寿,一边又羡慕豪门的奢靡生活,花几百万跟花几百块似的。
仅仅几天,傅家,裴家的股价也随之上涨了几个点,甚至有金融人士特意发博文,分析这场联姻会给两家公司最终带来多大的效益。
外面传得再热烈,黎杳内心依旧平和,平和得像结婚当事人不是她一般。
因为婚礼都有专人筹备,她基本什么都不用操心,这些天也没有出现孕反,她还是照常地去班,处理工作室的事务。
结婚对她的唯一影响,或许就是工作室里订单翻了几倍,预约她设计珠宝首饰的人已经排到了年后。
婚期前三天,她让傅译年陪着,去了一趟墓园。
去墓园的路上,黎杳接到了一通电话。
“黎小姐,您好,我是 a&a 珠宝设计协会的工作人员,经调查核实,梁月确实是抄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