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游抬眸,对上她那双震惊的眸子,淡淡地道:
“干嘛这副表情?”
“你那个疤痕,是怎么弄得?”
裴凌游薄唇动了动,一贯混不吝的语气:“突然对我这么关心,看上我了?”
只想吃瓜的乔星冉一时语塞:“……”
心想我看上狗,也不会看上你。
对裴凌游无语几秒后,她回答道:“你少自作多情,我纯粹只是好奇。”
不知怎么的,
她脑海中就蹦出这么一个画面:
破旧厂房内,豪门阔少被绑在一把椅子上,劫匪求财不成,锋利匕首架在了少年细长的脖子上,歹徒正欲对他杀人灭口……
她深吸一口气,歪着头看他,一脸认真:
“你小时候是不是被绑匪绑架了,差点被撕票?”
下一秒,裴凌游慵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你的脑子,果然擅长编各种类型的故事。”
“……”不是吗?乔星冉闻言心中的疑惑更甚:“那你究竟得罪了谁,敢对你这么痛下杀手。”
盘根在他脖子上的细长疤痕,扭曲又吓人,她一想到刀子划破皮肤,鲜血喷涌出来的那个瞬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一看对方下手就是毫不留情。
裴凌游目光扫了眼她困惑的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得罪谁,是我活该。”
话落,乔星冉怔愣了半分钟。
她没有听错吧,他说是他活该???
乔星冉还是头一次从裴凌游那毫无感情的口中听到这种措辞。
语气中还是真的带着几分歉意。
她忽然想到些什么,缓缓开口:
“……难道你辜负了某个女人,被她追杀。”
裴凌游挑眉,眸子就这么地看着她,喑哑的声音漾出唇角: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就只跟你睡过,我能辜负其他女人什么?”
“……嘁,你别扯我身上。”乔星冉闻言呆住,咂咂嘴,随口一句,“不是绑架,又不是情杀,你别告诉我是家里人弄的。”
停顿几秒后,她又没过脑子般,继续道:
“那你人得多混蛋,才会把家里人气成这样啊?”
话落的瞬间,
裴凌游眼神顿时黯淡下去,呆呆地看着她,身子没有动,没有接话。
乔星冉跟他对视几秒,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尴尬以及落寞,她嗫嚅了几下嘴巴。
“……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裴凌游抬眼,剜了她一眼。
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床垫上,慢慢紧攥成一团,桃花眼里流窜着如墨般漆黑的阴郁,像是蛰伏在黑夜里的困兽。
浑身透着不悦。
乔星冉抿唇,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心想这男人不会是想要打人,她下意识双手抱住头,说话的语气都抖了起来:
“抱歉,我只是口嗨,你……可千万别打我,要打也别打脸 。”
她不靠脸吃饭,但总归也是要点面子的,顶着一张被胖揍的脸出去,多丢脸哇。
裴凌游从她的手中接过棉签,剜了她一眼,寡淡的字眼从他的口中溢出:
“我从不打女人,你可以回去了。”
乔星冉眼看他脸色太好,即使不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她还是有些心虚:
“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裴凌游冷淡地嗯了一声,从床上坐起, 拿着药箱,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进了浴室。
乔星冉听着浴室的门“砰”一声关上,
心脏顿时揪了一下,看来她这次真的是不小心戳到裴凌游的痛点了。
乔星冉攥着一手汗,心有余悸地离开了裴凌游的房间。
———
同样惴惴不安的黎杳,坐在房间里,思考着那两个歹徒口中的幕后指使人是谁,忽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敛回思绪,打开手机就看到乔星冉发来的短信。
【杳杳,要死了,我好像得罪裴凌游了。】
她皱了皱眉,回复:【???发生什么事情?】
乔星冉:【就我刚帮他抹药,发现他的脖子上有道长长的伤疤,不知道原来是他家里人弄的,说话就随便了一些,没想到他忽然就生气了。】
黎杳:【你说他什么了?】
乔星冉:【说他人得多混蛋,才会把家里人气到割他的喉……】
黎杳读到这句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家里人?割喉?
那么落拓不羁的裴师兄居然被家里人这样对待过吗?
裴父裴母,她见过几次,第一直觉他们也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