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杳舔了舔嘴唇,被他突然冷下来的眸子吓一跳。
不能怪她,药效烧得她意识模糊,以至于她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来,真忘了?”傅译年上下打量着黎杳一眼,轻嗤了声,“东西还是你亲自递过来的。”
昨晚,行到一半时,傅译年突然想起没有做措施,猛然停了下来。
偏偏黎杳扯着他的领口,急切地恳求不要停,说她有,而后真的从包包里掏出一盒出来。
傅译年的话落,黎杳瞬间瞪圆了眼睛。
她低头翻了翻包包里,里面特意备着的那盒套子果然已经被开了封。
所以傅译年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她主动的,她懊恼地低垂着头颅。
“以后不许吃药。”
傅译年抬眸看她,语气坚决,是告知,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黎杳吞了吞口水,看不出他那双湛黑的眼眸底下掩藏的情绪。
气氛沉默几秒后,她还是决定将内心话说了出口。
“傅译年,我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不适合要小孩。”她支支吾吾,不确定男人会是什么态度,“你觉得呢?”
两个不相爱的人要同一屋檐下生活已经有困难,更别说突然冒出个孩子。
孩子于她现在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羁绊,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愈加复杂。
她说完,仔细地关注着傅译年的表情,只觉得傅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过分焦灼认真,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
黎杳舔了舔嘴唇,避开他的视线。
须臾,男人低沉的嗓音才回荡在车厢里。
“放心,我暂时也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黎杳闻言一愣,疑惑地抬头看他。
眼前的男人神色依旧淡然,单手支颐,意态散漫看她,一字一句:
“这种事情,不该只由女生来承担后果,所以在未征得你同意情况下,我都会做好措施。”
黎杳听着他的话,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没想到傅译年冷漠外表下,还挺绅士的。
她眨了眨眼,心如捣鼓,“谢谢。”
讲真,这点倒还是挺戳到她的。
傅译年嘴角勾出浅淡弧度,骨节分明的手蓦然横在黎杳的面前,视线落在那盒药上,“拿来。”
黎杳,“要扔掉?”
她有些心疼自己的钱,毕竟才吃了一片。
“用不着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傅译年睇她一眼,还是那副淡漠的老腔调。
黎杳只能乖乖地把药放到他的手中,怎料男人又是一句,“其他的呢?”
“什么?”黎杳红唇瓮动,不明所以地看他。
傅译年伸手拿过她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了防狼喷雾跟电击棒,“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黎杳手指微微蜷缩,伸手想要拿回来,一不小心失去重心,扑在了男人的身上,忍不住惊呼一声,“那些不能扔。”
这些可都是她保命的家伙。
“拿来防江瀚的?”傅译年眼皮半了,一手揽住了她的细腰,视线在她美艳动人的脸上逡巡,看着她长而卷的睫毛于眼下投出一道暗影。
黎杳心跳都被搅乱了,只沉着呼吸,不置可否。
那些东西是防江瀚,同样也是防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的。
高中时,她就是因为跟踪傅译年,被人拖到昏暗巷子里差点给办了。
幸好当时遇到了好心人搭救。
诚然这些都不能怪傅译年,他并不知道他离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白了,那只是一场意外,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那件事情过后,她便习惯在包包里随时备着防狼喷雾还有避孕套。
如若不幸到了最后那步,她起码还能给自己最后一点保障,不至于……
“既然那么害怕,为何还要靠近?嗯?”
傅译年嗓音哑了些,想起洁白床单上那抹鲜红。
她明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但还是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卸掉满身的骄傲,去假意迎合,虚情苟同,还妄想着从深坑里爬出来时不沾染半点泥水。
黎杳抬眸撞进了他那双写满了不屑的眼睛,冷冷的语气像车窗外扑簌而来的风雪,落了她有一身寒意。
她倏然咽了口气,像是自嘲一般,老实回答:“怕,但我也没有办法。正如你说的,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每一步,都是她认真考量之后的最优选择。
女人的话听着意有所指,傅译年眉头皱了皱。
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似乎带着一种被强迫的委屈。
看得傅译年心脏一紧。
这是把他跟江瀚他们归为一类了?
他抬手,匀称冷白的手指捏着黎杳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