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边请吧!”南星走到老大夫面前拱了拱手。
两人一路无话直至宫门前。
南星伸手拦住了老大夫的去路:“不知老先生贵姓?”
“草,草民姓薛。”老大夫诚惶诚恐的弯下了腰。
“薛大夫,”南星不明所以的笑了笑,“奴婢陪老先生走到这里没有别的事情,只有一句话主子不好明说,只能奴婢代为传达。”
南星眉眼含笑的缓步靠近,从腰间取出一枚金锭按在老大夫掌心,“我家主子很清楚老先生是为谁办事,只是这人嘛,总得为自己着想一番。”
“薛大夫以为如何?”
“是,是,是!”薛大夫赔着笑,捧着金锭的手止不住的发颤。
“天下父母都是为了儿女,薛大夫也不好叫人平白伤了心,报个平安而已不是什么难事吧?”
“自然,自然!”老大夫暗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老夫回去只说娘娘派人来考校了老夫本事,至于请脉一事……”
“不!不不!老夫身份卑贱,岂敢觊觎娘娘尊体。”
南星看老大夫如此上道,准备了一肚子的威胁言论却半点没用的上,不禁有些失落。
“老先生请。”
“有劳姑娘!”薛大夫拜别了南星颤颤巍巍的朝着宫门走去。
苍老的脊背又佝偻了几分。
南星目视着他走出宫门,才收敛神色转身回宫。
另一边,苏茗琅不愿再去面对苏夫人,请人将她送出宫门。
苏夫人神色复杂的望着宫门内的高院深墙,心底一阵抽痛,眼角泛起几点湿意。
“琅琅……”
苏夫人神情悲哀的转身走入马车,双手紧握着帕子,指尖都泛起了青白。这天底下哪个做母亲的愿意将自己的儿女推向那深不见底的虎狼窝。可她没得选,或者说苏茗琅没得选,生为苏家女,就只能为苏家献身,哪怕付出的是自己的终生,哪怕是性命。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朝着苏府的方向驶去。苏夫人听着车轮滚过青石板的声音,听着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喧闹声,强忍着不适一刻不敢闭眼。她怕,怕看见女儿那满是失望的眼神。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回到了苏府,高耸的院墙下无一人等她,只有一个小厮在门外翘首以盼,只等马车停下就迎着老大夫走入府门。
苏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沉重的大门阖上,惊起一片烟尘。
“老太爷!”薛大夫恭恭敬敬的对着面前的老人行礼。
苏老太爷点了点头,常年带兵打仗使得他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使人难以直视的锐利。
薛大夫在这样的眼神下一阵阵的冒着虚汗。
“老大夫,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昭仪娘娘让你进宫,你可做了什么?”
薛大夫急忙挂上笑容,按照准备好的说辞说道:“回老太爷,昭仪娘娘召草民去,只是考校了草民一点基本功夫,别的没有多问。”
“其他呢?”苏老太爷显然没有那么好忽悠,若只是考校一些基本功又何必冒着风险将人送入宫去。
“其他,其他……”薛大夫急出一身冷汗,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忽的他眼前一亮,又想起了南星姑娘临别前的嘱托。
“娘娘她……她让草民替她请了脉,为了,为了不孕之症。”
“结果如何!”苏老太爷瞬间变了脸色,却见老大夫缓缓的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刚刚提起来的心终究是跌落了回去,“罢了,她到底是不甘心。”
“可即便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她无能,连自己都看护不好!”
苏老太爷越说越气,心底又起了另送一苏家女入宫的心思。
薛大夫暗暗松了口气,眼看是糊弄过去了,不敢耽误连忙请辞,知道出了苏府他才真正长出来一口气。
“怪不得娘娘不说,呵,生在这富贵人家也不是处处都好啊!”
“李贵!”苏老太爷招呼了一声管家,“你送封信问问北面,真的没法子治了吗?”
“是,太爷。”管家应了一声,接过信封不解的问道:“太爷,您不是准备另送个小姐入宫吗?何必要问这一遭?”
“你不懂!”苏老太爷摇了摇头,“后宫佳丽三千,要送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入宫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能得到陛下恩宠,苏茗琅她如今恩宠正盛,却偏偏不能生育!”
“一时的恩宠虽然不能长久获利,可总好过贸然送人惹得陛下厌弃,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若是真能治好,也是她的造化,若是治不好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到时候再送人也不急。”
“还是太爷想的周到!”管家奉承了一句,捧着信封走了。
“苏茗琅,苏茗琅,怎么偏偏就是你呢!”
玲珑宫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