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呀,就是个马后炮!”
拾珠伸出手指,重重戳向银桃额头,直把她戳的一个踉跄。
苏玉昭轻轻摇头,懒散地往后倒去,靠着藤编的引枕,看着两人打闹。
拾珠和银桃她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了,可以说三个人,是一起长大的,情分自是与旁人不同,拾珠性子沉稳,惯来爱操心,银桃活泼跳动,也更率性直接。
又因有前世的事,她对银桃多有愧疚,也不忍时时拘束她。
“姑娘,您看拾珠姐姐,真是越来越凶了。”打不过的银桃,委屈地瘪着嘴巴,双手捂住额头,去向姑娘告状,“特别痛,肯定都红了!”
她把脑袋伸过去,让姑娘看她被戳红的额头。
苏玉昭忍着笑,把她的脑袋推开,睨着她道:“你也知道,拾珠越来越凶,你还去招惹她?”
“明明是她招惹我,姑娘又偏心!”银桃哼哼两声,拿背对着姑娘,以表示她的伤心。
现在可不是看她耍宝的时候,拾珠一把挤开银桃,面露担忧地看向姑娘,开口说道:“姑娘在心里,许是已有主意,奴婢也不多问,只是宜早不宜晚,不如尽快过去吧。”
她怕耽搁的越久,老夫人这心里面,会越发的生气。
“去的早也好,去的晚也罢,都不会影响对面,对我的挑剔不满。”苏玉昭摇头拒绝,视线瞥向外面,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树叶卷曲,一看就热得不行,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且再说,对于老夫人,她不说了如指掌,也能摸清三五分的。
老夫人对她,暗藏极深的偏见,且本就对她不喜,她一时的恭维,可能会让对方,生出点点满意,但是很可惜,偏见不是轻易能消除的,一旦时间一长,对面习以为常后,又会恢复原状。
冷眼待你的人,无论你做得再好,一样能挑出你的错来。
想靠取悦老夫人,来获得某些利益,只能说费时费力,且又是不讨好的。
因而,她选择放弃这条路,做做面子情也就够了。
“好拾珠,你就听我的吧!”苏玉昭拽住拾珠袖子,故作可怜地望过去,“我好饿,想吃火腿鲜笋,素烩三鲜汤,和水晶角儿。”
姑娘把菜都点好了,拾珠哪忍心再拒绝她,只得压下满腹担忧,拉着银桃一起去提膳。
不多时,两人从外面进来,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银桃,气鼓鼓的像是才和人吵过架。
苏玉昭一眼就看出,两人的神情不对劲,皱眉问道:
“出何事了?厨房里的奴婢,为难你们了?”
怕姑娘误会,拾珠连忙摇头,却又在下一刻,她余光瞥见银桃,重重的点起头来。
苏玉昭不由挑眉,拾珠暗吸口气,没忍住拍银桃一巴掌,把食盒提过去,叹息道:“也不算为难,只是姑娘您看看,就能知道了。”
拾珠揭开食盒,把里面的菜端出来,糖醋带鱼,碧螺虾仁,葱烧海参,香菇虫草炖鸡,清炒时蔬,香煎豆腐,另有蜜饯红果一碟,双色马蹄糕一碟。
都是好菜,色香味俱全,甫一摆放出来,食物的香味便在房里弥散。
按照府里规矩,嫡出的姑娘们,每顿是三荤两素一汤,另再有糕点一碟,蜜饯果子一碟,拾珠拿回来的菜,自是也在这个标准内,甚至隐隐有超出的意思。
毕竟像是带鱼,海参,或是虫草炖的汤,是要率先紧着老夫人的。
每位主子的份例,虽有明确标准,但菜肴的好与坏,却很有操作空间。
糖醋带鱼和糖醋肉,都是荤菜,可价值能一样吗?
或者拿给你的,是最后剩锅底的,又能是一样的吗?
面前的菜品,挑不出半点错,色香味暂且不说,摆盘同样十分精致,很轻易就能看出来,掌厨之人的用心,但凡是懂人情世故的,都得在心里记上内厨房一个好。
可惜,对于苏玉昭来说,这些菜再好再美味,她也只能看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