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刚刚破晓,两道人影匆匆登上山顶来到观宇前。
沐溪整理了下卷起褶皱的衣襟,望向禁闭着的大门,道:“师兄,殿下就在这里?”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与其他的寺庙或宗派一样,都建在高高的山上,十分安静。
段承诺点了点头,长途跋涉让他的眉宇染上了几分疲倦:“就是这里,你一会可莫忘了规矩。”
他绷紧脸嘱咐了几句,才抬手叩响了大门。
没等多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半张脸来,眼角下的泪痣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沐溪愣了一瞬,连忙正起神色与段承诺一起拱手道:“我等拜见殿下。”
银砾抿着唇反手将大门关死,咽下口中还未咀嚼完的杏仁酥,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掩于袖下,这才重新打开门。
“进来吧。”他抬眼看向他们淡淡道。
段承诺与沐溪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疑惑,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殿下见到他们后又把门关上了几息。
不过这些也不是他们所能猜测的,他们是手下不能对主公多言
二人没再多想,皆微挽衣裾随他入了观宇。
院内的积雪已化,偶有太阳晒不到的阴凉之处有小小的水渍。
进了院子的第一眼就能看见两头由雪堆起的雪麒麟,在阳光的照耀下懒洋洋地卧在地上,在干燥的地上极为显眼。
沐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不化的雪还是让他惊讶住了。
“你们因何而来?”银砾开口问道。
段承诺颔首道:“不瞒殿下,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京都出了悬案,与妖有关,那怪物实力我们不敌,故此特请了圣命寻殿下一助。”
“不敌?彦殊呢?”银砾有些疑惑,彦殊那个老头好歹也是师承名门正派的,他的实力并不算弱,怎么会也不敌呢。
谈到彦殊,段承诺讪讪地干笑几声:“师父他去游历四方了,联系不到他。”
“不愧是他。”
银砾心下已了然,彦殊这是当了个甩手掌柜,就连他徒弟都摸不着他的影子,倒是应了他以往天天在嘴里嘟囔个没完的小心愿。
他听彦殊说得最多的话就是,迟早有一天我要去游历四方,让他们寻不到我,省得再拿些芝麻粒大小的事情来烦我,让我这个土都埋到胸口的老家伙得不到安宁。
“我为殿下说一下那个怪物吧。”段承诺见着他点头,才继续说道:“我们自吉瑞村回到京都后就听闻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怪事,不少百姓惨死家中,脖颈上有两个孔洞…”
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怖的场景,声音有些发抖:“他们的皮肤苍白没有血色,稍微碰一下就迅速干瘪了下去,更令人胆颤的是他们的体内一点血液都没有,成了干尸。”
“会吸血的怪物?”银砾眉头紧锁。
“现在京都人心惶惶,镇邪司还有禁军日日夜夜巡逻仍是有不少人被害。”段承诺握紧了拳头,压住怒气:“而且被害人数极多,那怪物肯定不在少数。”
“蝙蝠、蚊虫、血蛭…能吸血且原型不易被察觉的无非也就那几种。”银砾思考了一番,他刚想抬起手拍拍段承诺的肩膀,忽得想起手中还捏着半块桃花酥,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收回手背在身后:“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收拾东西与你们回去。”
“我等再此等候殿下。”段承诺与沐溪拱手道,他们有些紧张地站在杏树下等候。
银砾转身离了他们的视线后,把桃花酥咬在口中,提起步子朝后山快速移去。
他们寅时就去了后山打坐修炼,若不是他回来拿个东西还遇不见段承诺听不到这个消息呢。
后山是太清特意圈下来并在地下设了阵法,在这更容易感受到世间万物之中蕴含着的灵力,修炼能事半功倍。
十一正闭眼修行,隐隐听到不远处传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她睁眼瞧去,就见着银砾正朝这飞奔而来。
等他离近了些,才开口询问:“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鹿衔也睁开眼看向银砾。
银砾立定了步子,稳住呼吸,道:“段承诺和沐溪领了圣命来寻我们帮忙,京都出事了,不少百姓被怪物吸血而死,我们要去一趟京都。”
“吸血的怪物…”十一蹙眉,她又想起了以幼儿血液为引的树妖。
鹿衔显然与十一想到了一起,眸中升起了厌恶:“那便下山吧。”
十一眸子闪了闪,她开口道:“我就不随你们去京都了,我想独自去历练一番。”
自从那夜热意翻涌过后,她的识海中就不断出现了些片段,关于万王,关于父母的。
她想四处找找,以前她没有化形不方便寻找,现在她已化形为人,便没了那层顾虑。
只不过她又有了新的忧虑,她是如何离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