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已经被三郎许出去了,还是与陈大儒齐名的萧先生。
老太太作难,可作难她也得把话解释清楚,否则只会让事情搞得更复杂,老太太只得硬着头皮解释了李逸山把辰哥儿介绍给萧衍宗的事。
陈晏安一听是萧衍宗跟他抢弟子,顿时对辰哥儿更加势在必得了,他道:“不是还未曾拜师么,老夫人只管带着辰哥儿到我府上,萧衍宗那里自有我去解决,你这两个小孙子我要定了。”
老太太:“……”
宋家的祖坟要么不冒烟,冒起烟来吓人。
陈晏安推说还有事要办,不肯留下来用饭,老太太只得带着家人把人送出门。
陈晏安刚走,宋三郎就拎着食篮回来,他打酒楼要了几样硬菜,用来招待陈晏安的,还打了好酒,花费不少。
已经买回来,退也不能退,干脆一家人自己吃,大人孩子吃得都很开心,老太太还破例喝了两杯,全家所有人都认为宋家苦尽甘来时来运转了,甚至仿佛看到睿哥儿和辰哥儿红袍加身。
只有宋三郎清楚的知道,管你是陈大儒还是萧大儒的弟子,于帝王来讲,他要的是各方势力平衡牵制。
天下从不缺有才华之人,才华也并非稀缺之物,睿哥儿也好,辰哥儿也好,不过是聪明人之一,仅此而已。
吃过晚饭,天儿热,宋三郎带着娘儿俩出来消消食儿,辰哥儿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吃到酒楼里的饭菜,馋得停不下嘴,小肚子吃得圆滚滚,若非他拦着,小孩儿还能继续往嘴巴里塞。
就干饭来说,那怕没有食欲的人,看到辰哥儿吃饭都能被带动的多吃两碗。
夜晚的风带来阵阵清爽的凉意,颇有几分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雅意。
秀娘趴到宋三郎说了一句悄悄话,引得宋三郎嘴角微翘。
宋景辰不干,强行挤到爹娘中间,扒着他爹的腿道:“爹,娘,你们说什么悄悄话,还有我呢,我也要听。”
秀娘就笑。
宋三郎一弯腰,把小崽子抱起来,在额头上亲了一口,凑到儿子耳朵边儿,说了句悄悄话。
宋景辰高兴了,搂着他爹的脖子嚷道,“爹,真的吗?”
宋三郎笑着点头。
宋景辰高兴得揪他爹的胡子,“好爹爹。”
宋三郎:“少拍爹的马屁。”
宋景辰扑闪着无辜的大眼睛,“辰哥儿不会拍马屁呀,爹爹又没教我。”
“爹爹,什么叫马屁呀,你会拍吗?”
宋三郎:“……”
月光撒下温柔,将一家三口的背影拖得很长。
宋三郎经历过太多大喜大悲,大起大落,享受过人间至贵,亦遭受过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折磨,他以为自己一颗心早已疲倦冷漠到生不起任何波澜,不曾想他的血再一次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