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食起了那独个儿的炊饼,问道:“您要我用糕点,自个儿却吃起炊饼么?”
闻言,温荆握饼之手稍紧,对那月白轻声道:“……我想再尝一回。”
他想再尝一回,这一路的辛酸苦辣,这一路的风霜雨雪,这想起便从未走远的前夕。
安月白并未再问,却已然心明。这世上,除温荆自己,便是她懂他最深。
少女起身,搬凳坐于温荆身畔,将温荆手中之饼撕下一小半,一面道:
“你我已然同牢,我自然陪着您。”
任是水里,火里;纵是风里,雨里。
任你所行过之路再难,我都会陪着您,丝丝抚平;纵你将来要去之处再远,我都将陪着您,一一行过。
温荆侧颈,望着那女子咬下一口饼,他亦将口中之饼咽下。好似咽下这半生旧事,来空出去迎这今朝新生。
安月白含笑轻咀,望他清眸尽是笃然,一切已在不言中。
他曾孑然一身,无所依倚;她曾命如草芥,不甘折戟。
他年少时,曾怨世道无情;她一人时,亦愤此身浮萍。可这山山水水踏遍,终得柳暗花明。
这一世幸得知己心有灵犀,在地连理,在天比翼。
再无人能如彼此这般心契,相知相惜,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