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一夜少眠,直至将晓方歇了会子,却也不深,又被黎棠二人匆匆唤醒:
“姑娘,不好了——圣上下令,宣凌亲王妃即刻入宫!”
此言一出,安月白登时坐起,水眸直锁黎棠,问道:“可有缘由?”
小棠微微摇头,小黎攥拳道:“还未说明是为何,只命翎主亲来,将亲王妃急急接了去……”
正说话间,忽听得门框外一女音传来:“红翎七十三黎、五十一棠开门听令”
黎棠二女闻言,身形一顿,即刻起身。门外话音方落,安月白已开了门,见一女子施轻功落于院中。
那女子轻举红翎宫牌,对黎棠道:“翎主有令,宣你二人即刻随我入宫复命!”
安月白眉心微蹙,已然觉出此事与蓝烟入宫有关。
黎棠二女齐齐接令应道:“七十三、五十一接令!”再抬头时,已不由得面色微改。
“她二人是我红翎女军,我等同受红翎主调遣。”院中红翎女道,抬眼望了眼安月白,“望青蓝姑娘谅解。”
黎棠已行至那红翎女身后,小棠正向安月白微微摇头,示意她莫要阻拦。
“既如此……”安月白不动声色,扬唇道:“姑娘便带她们回去复命罢。”
那院中红翎女闻言,行过一礼,与黎棠二人一道轻功离开。
三人走后,安月白方运功入指,召那良霭云觞速来。一面又运蛊向宫中,查探宫中情况。
良霭云觞到时,古婧灵也已登入紫宅。见了安月白,立时传意道:“你兄长本欲亲来,到底让我劝住。毒丫头,此番蓝烟入宫,你可有知晓?”
安月白向古婧灵传意道:“不止如此。”
古婧灵行至安月白身侧,却听安月白开口对她三人道:“方才,红翎主东方凌派了一名红翎女,召小黎小棠二人回宫复命。”
三女皆有所思量,听那月白道:“此处不宜多谈,我们入内再叙。”
一入内,古婧灵便已令恩娅、巾娅二人守于门外,又开口道:“现下流言四起,莫非圣上已然起了疑心?”
“……同召了她三人,应是为此事。”安月白静道。
“这些大臣,见烈渊升任,本就眼热妒忌。现今为此谣言,又有不少人欲拉烈渊下马,此等言语已然传入朝中……”古婧灵气结,又一顿:
“月白,事已至此,你有何主意?”
“灵姐姐……我要你稳住长兄。”安月白直视古婧灵,“时至今日,即便事发,月白亦一人承担,绝不拖累长兄。”
“可你……”古婧灵才欲开口,却正对安月白笃然双瞳,登时了然其盘算。
“今日她三人已入宫,保不齐之后便轮着我。到时不论如何,即便我下狱问罪……”安月白道,“我要你带长兄面见圣上,咬死此事你与他一概不知,是我一人所为。”
古婧灵痛心,却不再言语,只侧颈重重一吐息:“……好。”
安月白见古婧灵应允,又望向良霭:“青虹良霭听令!”
“是,圣姬——”良霭俯首,听安月白道:“我要你,即刻去寻玄竞真人。”
“可圣姬,即便我速如疾风,若明晨您已被召入宫中,这……”良霭抬头,见安月白道:
“无妨。若来得及,便搬真人来相救;若来不及……”安月白深吸口气,“便不必顾我。”
古婧灵听至此处,已然明了安月白之意,果然听她道:“……只求真人到后,能知会皇上,尽力保住掌印……”
“够了!”古婧灵已眸中含泪,一手按上安月白之肩,“何至于此!”
“你兄长与我已然商议,到时若情势不对,大不了他与我齐力,暗中将你送出正朝之境,你再去同掌印会合就是了!”古婧灵道,却只见安月白摇头:
“灵姐姐,告诉兄长,我不走。”
古婧灵清泪已下,“你这丫头,你当知晓烈渊不能再失去你!即便付出一切,我与他担着便是!”
安月白闻言起身,眸光一坚,“是,你二人豁得出去,可想过我那侄儿么?”
“如今既已暗查,想必圣上是不愿牵连至古氏全族,只愿查明我一人所做作为。”安月白道,“若真一朝定罪,定我一人之罪就是。”
“我才同姐姐说,无论如何要咬死你二人不知情,保全你与兄长。可若你们助我脱逃,可有想过你们的子女?”
“既已为人父母,便要为子女考量。若你们当真如此,要我侄儿一人如何在世?”
“我,你,长兄,侄儿,连带宫中的贵妃堂姊,皆是古氏一脉。”安月白一深呼吸:“若到了那时,古氏全族皆受我一人牵连,要我如何心安?!”
“何况……”安月白道,“我替嫁当日,便已料及今日。若真事发,我必定一人做一人当,不牵连亲眷,不累及掌印……”
见她如此,古婧灵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