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孟玄溯起身,向安月白三女行礼,多次道谢,最后道:“待江流醒后,我再与她一道重谢你们。”
“小玥欢,不必你送她了,我派人送,明日我派人接她来。”孟玄溯又道,话间难掩颤音,亲寻人跟着古婧灵之轿,送古婧灵去换好了衣服,再送她回了将军府。
安月白见古婧灵上轿,才转身向回走。一回房,却见莫棋仙亦为她端来了饭菜,又支走了翟青,对她道:“你的我已端来。”
安月白嗯了声,二人相对无言用饭。待到饭罢,安月白方欲起身:“吃亦吃了,师姐可还有事?”
“有。”莫棋仙亦站起身,行至安月白对面:“我们好好聊聊。”
安月白不置可否,见莫棋仙阖上了门,才挑眉问道:“从何聊起?”
“我对师父,正如你对掌印。”莫棋仙道,“他曾许我,此生不再收旁人为徒,却后来又收了你。”
“我这条命,都是他为我一年一年续至如今。可他收你为徒后,便总隔几日就去太傅府看你。我心生好奇,便跟着他寻到了太傅府。”莫棋仙道,“后来,又救下了服侍过你的蓝儿。”
“我知你不易,可我只是有些想不通。”莫棋仙道,“我想不通,这个世道怎就如此,蓝儿这般的普通人命如草芥,贱如蝼蚁。所以,我给了她复仇的助力。”
莫棋仙深吸一口气,“但,那都是从前。我总想直到,若你当真是无心无情,视他人于无物,又会如何处理蓝烟?”
“可师妹。”莫棋仙一顿,“你竟真能让她替你出嫁,赔她个前途,是我未曾料想。亦是因此,我才能承认——”
“一直以来,我都错想了你。”莫棋仙道,“固然有师父与蓝烟等人之因,可归根结底,是我未曾深入了解你。”
安月白听着,心中渐然平静,开口道:“所以,一旦有一人先入为主,之后便总易相误相错。若非起初有误,兴许那日紫宅之时,师姐你亦会听我说罢,思我之话。”
“是。”莫棋仙道,“那日之前,我已在心中一错再错,故而……我本是向你而来,却未曾想他竟那般护你。”
“这些时日,我听师父说了许多,我……”莫棋仙心下稍急,“我才知,你我原是一样的人。”
莫棋仙说得有些急,安月白却已明了她意。
“是一样。”安月白一叹,“你为师父,我为义父,并无不同。若话早些说开,很多事便亦能避免了,但毕竟从前已是从前。”
莫棋仙听她此言心下复杂,却听安月白道:“虽如此,未来却是未来……你我并不只活到今日。”
安月白说罢,抬眸见莫棋仙唇角上扬,却不知如何继续开口。她这师姐本就是不善柔言之人,不必再去为难。
人与人之间,贵在相知相解。言不在多,理解最贵。
思及此处,安月白拾了碗筷,向门口处行去。莫棋仙为安月白撑门,方便她走出门外,听安月白出门时道:
“明日见,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