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却似被万言堵住,再不可吐出半字。
那女子将银发半挽,一手插了黑曜发簪在髻,冷哼一声:“师甚么?”
她转过身,如海蓝眸稍有游移。火光为她雪色玉肌渡上层蜜金,不知是被暖的,亦或是内心动容,颊旁透出些淡粉之色。
莫棋仙本有些别扭,如今见安月白定定看着自个儿,轻咳了声,移开了眼:“看甚,难不成真盼着我死么。”
“嗯……”安月白拉长嗯了一声,眼见莫棋仙眼色变了,才靠着洞壁轻道:“毕竟黑曜簪好哇,戴了便不想取了,想就这般戴下去。”
此句一出,声线虽是稳的,听去像在故意顽笑,却眼见着是殷红了眼眶。
莫棋仙未料见安月白如此,略有些不自在,于是移开了眼,清咳了声,“没机会了。”
温荆烤好了肉,听着她二人说话,不由心下好笑。
这二人,俱不擅煽情。自那生死一别,如今再度相见,纵然心生波澜,却是讲不出甚么柔和之语。
安月白到底年纪轻,鼻头一酸,眼泪已然夺出眼眶,忙勾了头去,余光见得莫棋仙起身道:“我去看看师父。”
莫棋仙说罢,起身出了洞,又朝安月白的方向随手一抛。
一道白光掠过,搭在安月白手背。软软凉凉,夹带暗香。安月白透过泪光看去,见是一方雪色白帕。
安月白吸口气,只觉身上一轻。再看一眼莫棋仙的背影,分明是释怀失笑的,却仍兀自噤着声,不欲让温荆听出那潸然泪音。
黑曜簪是珍贵,可有甚好戴?
不若常如今日,倒更可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