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下巫毒害昭妃,他能不知?何况已有三月?!
古婧灵见皇上发怒,也是一惊。她原以为此事与温荆无关,才说了来,谁知又把小妹的义父扯了去。
先前她强闯紫宅,已然知晓小妹玥欢对温荆的看重在意,这可怎么好?
古婧灵见安月白已攥紧了帕,颇为自责。
那安月白见孟擎啸愠怒,心下一紧。先前再怎的同温荆恼,与温荆闹,都是宅内的小打小闹,她自是担心温荆的。
早知这般,方才她应该出言,这般便不会说出娘娘中巫已有三月之事……
若是皇上要怪罪温荆,可怎么好?!
安月白正急,却听忽的有一小太监请见,说是温内相有物呈上。
那小太监正是先前的小全子,被温荆打发来办事的。
“速速呈来。”孟擎啸道,说话间起了身去看。
那温荆只送来了一物,却让孟擎啸脸色一变。
那物件先前温荆就已呈上过,正是在去年他国朝贡后,在国库发现的一件礼品。
孟擎啸回想到今年春时。那时,温荆上报说此物有异,寄托了阴法亡气,实为不详伤人之器。
孟擎啸记得当日已下令将那物焚毁销灭,怎的它又出现在此。
“让温荆自个儿过来。”孟擎啸沉声道,却听得小全子道:“皇上。”
孟擎啸垂目看了眼小全子,见他小心道:
“皇上,方才师父已在门外候着了。”
好个温荆。知他愠怒,先打发徒弟来送关键线索。却自个儿躲着,待自己要问他时,再恭敬一候。
孟擎啸腹诽间,已转身大步到了门前,一撩帘,正见温荆恭恭敬敬跪着,向他请安: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朕早晚让你这佞臣气死。”孟擎啸喝道,心下怒气却少了大半:
“还不站起来,随朕去另处回话!”
温荆跟孟擎啸这般年月,怎的不知他已不怒。见他呵斥,便连忙复道:“臣,遵旨。”
温荆恭敬起了身,垂眸望着地,瞧着倒端是一副小心的款。
孟擎啸看了冷哼一声,转身对东方凌道:
“你在此候着,好生照顾昭妃,让他三人为昭妃拟些复元固神的方来,再送那两人出宫。”
“是!”东方凌应下。知孟擎啸说的那两人自然是指安月白和古婧灵了。
孟擎啸语毕,转身离开,温荆紧随其后。
安月白方是明白了何谓伴君如伴虎。方才瞬息间,龙颜已是变了百转,竟让她冷汗直流。
又想到那人日日在宫中伴君,是何等危险,犹行于薄冰。
方才圣上看过了温荆呈的物件,已怒气不似先前,但安月白仍怕温荆被发难。
东方凌撩帘进了来,让此三人拟过了为昭妃调理的方,便要送安月白和古婧灵归府。
“月白谢过东方翎主。”安月白对东方凌一揖,继而又行至吕衡身前,道:
“民女鄙陋,今日能同先生一道审药,幸闻先生所授药理医法,是民女毕生之幸。”
“快莫要这般说。”吕衡忙辞,又道:
“姑娘天资聪颖,实乃医者相长。愚著有一本药籍,若姑娘不弃,便送与姑娘,或对姑娘有所裨益。”
吕衡说话间,已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半新黄卷。
安月白一惊,她早有所耳闻,吕衡十三题医书,十五自立著,三十五始成《千方灵经》。那是吕衡半生心血!
“先生此书贵重,民女莫不能受!”安月白忙道,正欲退步辞却,却被吕衡塞书入手里。
安月白只得接过,听吕衡道:“姑娘收下罢。”
安月白心下触动,只得接受,千恩万谢过吕衡。待拜别了吕衡,便同古婧灵一道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