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之后连续数日,无论勋贵之家的高门宅院里,还是平常百姓家的小门小户中,所有人谈论的都只有一个话题:
盲棋。
就连皇宫里的皇上太后等人,都被五公主说得心动不已,下旨要传她进宫表演一二。
被穆先生挡了回去。
自家孙女又不是名伶,表演个头啊表演。
皇上太后也不行!
穆先生简直后悔得肠子都青,只恨自己没有在当场目睹他家宝贝的风采。
连穆和的父亲穆佟,也从翰林院回了趟家,专程看了眼同僚口中羡慕到极点的,他的亲生女儿。
公输和对他态度淡淡,只说一手棋艺是祖父所教,过目不忘是她自出生就有的能力。
只不过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未关心过罢了。
穆佟看着女儿与亡妻相似的面容,对着他却是淡漠如陌生人。
于是也不愿多说,转身回了翰林院。
老夫人苏氏一方面为孙女的大放异彩高兴,一方面又觉得娘家的脸被落个干净,于心不忍。
她选择性地遗忘了苏嫣棋先撩者贱的事实,有意带着孙女私下里再回去一趟探望苏嫣棋,让与娘家人重修旧好。
可她没有时间。
自赏花宴之后,国公府的大门几乎被媒婆踏平。
侯府高门家的,清贵文人家的,高官大臣家的……
就连武将门第都有人来提亲,简直就是活脱脱的一家有女百家求。
公输和生母早逝,父亲又没有续弦。
于是接待媒婆的重任,就落在了掌家太太孙氏和老夫人苏氏身上。
两人从早到晚接待媒婆冰人,还有那毛遂自荐的浑小子,累得苏氏一把老骨头差点散了架。
赶紧闭门谢客,对外称病,谁也不见。
集福堂内,苏氏摒去众人,与辅国公商议道:
“这么些人选,你倒是赶紧看看。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咱们好回了人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别因此生了龃龉。”
辅国公看着一干册子,一个都不满意:
“这个模样不行,配不上咱们小七。这个文章我见过,差得很。这个更是笑话,家里已经有几房小妾,还敢来求娶我家小七,简直做梦。”
苏氏来了气: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偏要叫小七做个老姑娘就满意了?”
辅国公赶紧给夫人顺气,柔着声音说:
“夫人莫气。咱们之前不是说了,要给小七招个赘婿,在家看着谁也欺负不着。这些人你都回了去,我再给她另找。”
苏氏却说:
“赘婿这事儿我想了很久,怕是不妥。”
“为何?”
“男儿胸有大志。那甘为赘婿之人,怕都是贪图咱们国公府富贵。我俩在世一日还能看得住,若我俩两腿一蹬去了西天,他欺负咱们家小七怎么办?”
辅国公摇头:
“你糊涂呀夫人,咱们不在了,还有她叔叔婶婶,有那么多们呢,还能教人欺负了去?”
“就是因为她哥哥多,我才不愿意叫她招赘婿。现在是哥哥们都未成亲,若是成了亲,嫂子们多起来,你说这赘婿能让人看得起?到时候小七里外受气,一辈子要苦死的。”
辅国公没想过这层,被苏氏一提醒,也回过神来:
“你说得对,赘婿果然不可行,不若找个门庭简单的清白人家,上无婆母下无小姑子那种,进去就是当家做主。”
苏氏伸手戳了下他脑门:
“你这是在做梦。满京城哪里有这样的人家,你给我找一个看看。”
辅国公被戳疼了,也不敢揉,苦着脸说:
“找不到就慢慢找嘛,反正小七还未及笄,总好过如今随意应了一家,那可是小七一辈子的大事。”
“对了,你说在赏花宴上小七很是惊艳众人来着?”
“是,怎么?”
“那她当时可有与什么人交谈,或者你有没有看出来她对谁有意思?小七是个有主意的,咱们替她选了半天,万一她自己有看上的呢?”
苏氏又叹气:
“女孩儿家的心思你可真是不知。她喜欢了太子那么久,哪是说忘就忘的?这次赏花宴太子也来了,我看她硬是忍着没过去说一句话,可心疼死了。你现在去问她,万一她又哭着喊着要入东宫你怎么办?”
“那倒是不会。我瞧着小七现在懂事多了。”
“懂事是一回事,心里真喜欢是另一回事。你做祖父的什么也不懂,可就别跟着添乱了。提亲的事儿我先回了,你抓点紧。我也多带她出去见见人,兴趣能尽快忘了太子,我再问她。”
两人一通商议后,由国公爷出现,客气回绝了所有提亲的人家。
并表示,家里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