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嬴抱月的话,在场的男人们一愣,但下一刻在最初的震惊后像是想到什么表情又瞬间缓和。
“小姑娘,”震山先生心道,他单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自视甚高不知天高地厚就知道妄想,原本以为这小丫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却没想到这女子更极端。
“你就是再想成为天阶,也别发这种毒誓,”老人摇着头哭笑不得道,“难道是想威胁师长,如果不把你教成天阶就要自戕?”
陈子楚闻言也心有余悸地附和,“是啊,明月,成不了天阶的修行者多了,不是你说这么一句狠话就能行的。”
“狠话?”嬴抱月眨了眨眼睛,看着一圈只把她的话当做开玩笑的人,她也苦笑不得。
而唯二知道她说的是实话的人远远看着,目光复杂。
“她说的其实是实话,”赵光看了身边安静的李稷一眼,喟然一笑,“却无人相信她。”
但赵光也不是不能理解,这女子说出这句话的神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其他人难以置信也是正常。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兄长对这女子的预言,换他他也不信。
而远处的少女似乎也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看着全部误解的男人们,只是笑了笑。
“我说的是实话,不过先生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比起天阶,更应该考虑之后的晋升的问题,”嬴抱月看着震山先生认真道,“我知道水法者不能晋升天阶,但这个问题我觉得至少要到等阶四再考虑。”
赵光闻言一怔,再次看向身边的兄长,这话他听着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而现在,”远处嬴抱月继续道,“我只考虑如何晋升之后的等阶,所以我需要加入一个学宫。”
她直直看着震山先生,“观先生之前言行,不像是对女修有偏见的人,水院也正缺弟子参加稷下之宴,为何不愿收小女为徒呢?”
他们是可以互相利用的。
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凝视着他,仿佛会说话,正在说出这句话一般。
真是有理有据,步步紧逼。
震山先生看着眼前似乎永远不知道恐惧为何物的少女,她在来之前就考虑好了所有事情,说话滴水不漏,身处逆境尚且能找出最优方案,如果不是他还有点良知,他都忍不住要心动。
须发皆白的老人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洼。
但这个少女算无遗策,却独独算少了一件事。
看着眼前神情认真地向自己提问的少女,震山先生冷不丁开口,“女娃娃,你有人家了没有?”
嬴抱月和一边的陈子楚许义山同时一愣。
看着少女散开的发辫,老人淡淡道,“你还待字闺中吧。”
嬴抱月点点头,“不过小女的确已经许人,有婚约在身,尚未成亲。”
“那你那未婚夫知道你偷跑来这么?”震山先生凉凉地看着她,“你要进稷下学宫,你那夫家能接受?”
看着怔住的少女,震山先生知道和之前无数次那样,和这女子的对话应该可以结束了。
肯定是瞒着夫家跑来的,震山先生心道,不然哪家能让媳妇这么乱跑?
谈到婚事,没哪个女子不会心生怯意。
“女娃娃,你说的没错,老夫的确招不到人,但老夫还不至于要一个女子的程度,”震山先生叹道,“你还是好好回家,把婚事给结了,别惹夫君生气,好好……”
“我未来夫君应该知道这事,”没想到这时面前少女眯眼一笑,“老人家,你难道是担心我嫁不出吗?”
“咳、咳,知道?”震山先生呛了一口气,“你……他……”
谁家未婚夫那么大方?
“我未婚夫也是稷下学宫学子,他没有阻止我的立场,”然而眼前少女接下来的话更让老人大开眼界,“而且他也不会管我的,先生你尽可放心。”
放心……他又不是她爹娘他担什么心……
震山先生一时有些不知说些什么,下一刻却忽然发现自己身边两个少年此时神情都有些微妙。
“义山?陈公子?你们怎么了?”老人皱眉,忽然想起什么,“你俩认识这丫头的未婚夫?”
陈子楚神情微妙地点头。但好在震山先生并未问具体名姓。
如果是稷下学宫的学士,这两小子认识也正常,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居然摊上这样一个未婚妻……
震山先生心里嘀咕,看着陈子楚和许义山都没反驳这女子的话,心中更加古怪。
但他来不及细想,紧紧盯着眼前少女问道,“你就不怕被解除婚约,再无人敢娶你?”
这问题,老人自恃对任何妙龄少女都是一击必杀,却没想到眼前少女忽然笑起来,神情同样微妙地看着他,只听她小声无奈道,“先生,我一直以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能嫁出去了……”
她从小就被人操心要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