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群英大会还有七天。
进入群英谷后,穆天野就敏锐地意识到,他和月予忆已经被盯上了。
不意外,褚鸿振肯定提防着他呢。
但他肯定想不到,自已身边的“神秘女子”,是本该死在他手中的月予忆。
穆天野对试探或者嘲讽的言论丝毫不在意,在别人问起身边面纱女子身份的时候也保持着闭口不言。
他和月予忆住在了群英客栈中。如今来参加群英大会的武林人士全都聚集在此,客栈中热闹非凡,暗潮涌动。
穆天野选了两间背阴的屋子。他没有刻意选个隐蔽的位置,也没有大张旗鼓地宣告自已的到来。
毕竟此时,大家对下一任群英盟主的关心,要盛于针对穆家的传闻。
挺好,不至于太引人耳目。
“所以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穆天野关紧了门窗,诧异地看着把自已裹成了粽子的卞淮。
卞淮小声回答:
“这些年,我隐藏身形和寻人探物的本事都练得不错。”
“行,有本事。那你又是怎么溜出来的,褚鸿振不是不让你见外人吗?”
“褚鸿振现在每天都有一段时间要被寰天诀反噬,只能把自已关在密室里才能躲避众人注意。我趁着这功夫出来的。算时间,他的反噬还有一刻钟。”
穆天野听到这儿,吓得连忙催促:
“那抓紧时间,你发现什么了?”
卞淮看了月予忆一眼,从怀中取出了几张带着几处奇异孔洞的纸:
“月姑娘,你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
穆天野接过那几张纸,皱眉翻看着:
“这都是啥?”
卞淮回答:“都是褚鸿振对寰天诀和命门心法的研究记录。”
穆天野快速翻看着那些新旧不一的纸张,越看越震惊。
这些纸张上面不仅有着对寰天诀的记载,还有褚鸿振对自已内力状态的记录。几张看上去时间没有多久的纸上,甚至还有“武林至尊”、“凭什么我做不到”、“都去死吧”之类的癫狂话语。
纸张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写下这些的时候,褚鸿振的状态一定失控了。
月予忆面露诧异:
“我本想着,褚鸿振与寰天渊勾结的证据能找到只言片语就是难得了,没想到如此详细。少堂主,你确定这些是褚鸿振亲笔写下的吗?”
卞淮肯定地点头,声音低哑:
“褚鸿振为人狡猾谨慎,这些年给外界所写的书信从来都是由我代笔。只有在躲进密室的时候,他才会用自已的笔迹记下这些。”
听到这儿,穆天野突然反应了过来了一件重要的事。
他一步冲上前,揪住了卞淮的衣领,拧紧眉头厉声问:
“那封印着残月印的信,是你写给我爹的?!”
卞淮没有抵抗穆天野突如其来的发难,他任由满眼愤怒的穆天野牢牢攥着自已的衣领,然后艰难地说:
“对不起。”
按照褚鸿振的要求写下那封信的时候,卞淮并不能理解信中深意。如今回想,穆辉前辈必然因为那封信受了不小的刺激。
月予忆站在一边,没有阻止穆天野的行为。
穆天野有分寸,他内心的愤懑也确实需要一个宣泄的由头。
过了一会儿,穆天野的呼吸声逐渐平复,眼底的红血丝也褪了下去。
他猛地甩手放开卞淮,冷声说了一句:
“算了,你也挺无辜的。这事儿没完啊我告诉你,还有上次你朝我放暗箭,我可都记着仇!”
卞淮忍不住低咳了几声,回答:
“穆少主和月姑娘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卞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得了,扯什么死不死的,正事还没说完呢。”
穆天野哼了一声,扭头走到了一边。
月予忆走上前,温声问:
“少堂主,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
卞淮笑了笑,举起了袖中藏着的弩箭:
“我们钧羽堂的弩箭不止能杀人于百里之外。前日褚鸿振反噬开始之前,我跟着他到了密室外的百米处,在他关门之前,我用一根细针抵住了门缝。之后,算着他意识最模糊的时候,我溜到了密室门口,用弩箭飞钩从桌上勾了几张纸出来。按照褚鸿振的性格,余下的纸张一定已经被烧成灰了。”
穆天野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小子胆子挺大啊!万一被褚鸿振发现,你不就死定了吗?”
卞淮苦笑了一声:
“事已至此,我早就不怕死了。月姑娘说这些证物能助力你们揭发褚鸿振,那我说什么也要把它们拿到手。昨日,趁着褚鸿振反噬加重,我直接溜进了密室,找到了他之前字迹的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