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放下这句狠话,强撑着快要痛晕过去的身体,步履蹒跚地,离开病房。
他的背影充斥着仇恨,充斥着滔天般的怒火,以至于连走路都是带着恨的。
始终跪在地上的南浅,缓缓昂头,透过模糊的视线,遥望那道悲痛的背影。
扑簌簌的泪水,从眼眶里脱落,砸在手背上,砸得她心脏发疼、脸色发白。
沈希衍……
连你的管家都知道要找证据,替你报仇。
而我为了阿景,却什么也没做,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她扯起苦涩唇角,无力地,弯下腰,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空荡荡的病房里,伴随着冷空气,像是一团云雾,包裹住她的身子。
让她看起来,宛若一个失意的孩童,竟然跪在地上,哭到泣不成声。
病房外面,赵伯一出来,就撞见了阮媚,对方面无表情,神色肃穆。
要不是触及到赵伯老眼猩红,泪流满面,阮媚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
“是他们害死了他吗?”
她听到沈希衍失踪的消息,也到处在找南浅,只不过找到也近不了身。
得知赵伯着急忙慌来医院,她也跟了过来,进不去病房,也听不见,只能等赵伯。
这会儿看到他是哭着出来的,阮媚已经揣测到了,但是不敢相信,甚至十分震怒!
“是。”
得到肯定答案,阮媚的脸色,跟死人一样,瞬间铁青,放在两侧的手,也握成拳。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害沈希衍?
又怎么可以害沈希衍?!
那可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啊,他们居然害死了他!
她本来还以为死了沈氏夫妇,沈希衍就会是她的。
谁能想到南浅这么狠,竟连爱她的男人都不放过!
要早知道他们的阴谋,不止是沈氏夫妇。
那沈希衍怎么赶,她都不会走的!
她一定会跟着他,保护他。
这样他就不会出事了!
都怪她!
要什么徐徐图之,就该不要脸的,缠着他!
哪怕他会厌恶,会反感,也比现在没了的好。
想到沈希衍就这么没了,阮媚几乎无法承受。
向来强硬的她,这会儿也承受不住的,靠在墙壁上。
用冰凉的墙壁,来稳住自己发软的身子后,眼眶逐渐泛红。
她从小到大没哭过,做什么事情都是冷着脸,这次却落下泪来。
但那双碧蓝色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除了晶莹泪意,还有不甘心。
她那么爱的人,那么想要的人,还没碰过一次呢,怎么就这么被害死了?!
至少让她得到过,否则想要的东西没要到过,她这辈子该有多么的遗憾?!
而当这份遗憾,还是南浅造成的时,阮媚心里的怒火,更是汹涌而出。
占了她的位置,睡了她的人,还在得到后,不给她机会,把人害死了!
这如何能忍?!
阮媚把一切归罪到南浅身上后,攥着拳头,往病房里面冲过去。
她是想去掐死南浅的,但怒气冲天走到一半,又倏然停住步伐。
她顿在原地,犹思几秒,又很快冷静下来。
鲁莽掐死她,又能怎么样,只会把自己送进去。
只有在背后,用阴狠手段搞垮慕寒洲,整死南浅,才是最明智的。
思及此,阮媚转过身,望向一边驼背往外面走,一边抹眼泪的赵伯。
“老头,想不想报仇?!”
赵伯已然在走廊尽头拐弯,听到这句话,缓慢顿下脚步,微微侧过身。
“想!你有办法?”
阮媚踩着高跟鞋,沿着原来路线,一步步走到赵伯面前。
“慕寒洲背后有祈振东撑腰,你一个人去查证据报仇是没用的。”
她一眼就能看穿赵伯的想法,直接戳穿后,又给他指条明路。
“你借助纪家、迟家的力量,让他们去查。”
“一查到蛛丝马迹,你就匿名发布到网上。”
“虽然借助舆论的力量,搞不垮慕寒洲。”
“但是一个董事长风评不好,会影响到股市。”
说到这里,阮媚碧蓝色的眼睛里,迸发出一股阴冷狠意。
“我去华尔街做金融,等我壮大起来,你我二人联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寒洲怎么搞垮沈氏的,她就怎么搞垮慕寒洲,替沈希衍报仇,也替他完成遗愿。
沈希衍当年接手沈氏,只是为了帮沈董事长,实际想要做的,是打造金融帝国。
现在他不在了,她得帮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