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修盯着他,打量半晌,再一次抬起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阿衍,你……还好吗?”
在他的印象里,沈希衍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清冷孤傲,没为什么事情烦恼过。
特别是感情,他从不触碰,若非被人下药,懂了男女之情,怕是不会碰女人。
南浅是他的第一个女人,可谁能想到用手段得到他的女人,有一天会离开他。
而且还是走得那么干脆,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悄无声息,消失在阿衍世界里。
纪明修不知道阿衍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看到他失神的样子,有些心疼。
“要实在不想放她走,我去找我爸帮个忙,看看能不能让墨西哥那边拦下她。”
凭借纪家实力,是能做到的,沈希衍却在沉寂许久之后,轻微摇了一下头。
“她要走,就让她走吧。”
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走了就走了。
难道他还要为了一个欺骗利用自己的女人,满世界去找吗?
他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
沈希衍松开撑着工作台的双手,提步往机场外面走去。
背影里透出来的高傲,一如往日那般,不带半分感情。
纪明修却知道,向来要强的阿衍,不过是在逞强罢了……
沈希衍走出机场,打算去开车时,有人在背后叫了一声:
“南小姐!”
男人的脚步,猛然顿下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转过身。
茫然无措的眼睛,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只看到一个微胖的女人,朝着那道声音方向,边挥手边走过去。
沈希衍这才意识到,不过是同姓罢了。
她压根就没有回来,也不会回来了……
在这一刻,沈希衍的心,突然空荡起来。
就像缺了一块,怎么填补,也填补不上。
他只能立在人潮拥挤的门口,任由这种空缺感,吞噬他的心房。
阮媚从车上下来,见沈希衍失魂落魄,站在机场发怔,不禁蹙起眉。
“沈总。”
她不露声色的,走到他面前,低下精致下巴,表达歉意。
“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查到南小姐乘坐的是专机,时间就不会浪费在拦截客机上面。”
听到嘈杂声线,在耳边絮絮叨叨,沈希衍慢慢回过神。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也随着思绪回归,恢复清冷淡漠。
他什么话也没说,只瞥了她一眼,就越过她,回到车上。
男人神情冷然的,启动车子,单手倒车,快速驶离机场。
望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跑车,阮媚向下的唇角,缓缓扬起。
她早就查到慕寒洲准备的是专机,所以拦截客机又有什么关系呢?
阮媚面含微笑的,拿起车钥匙,按了一下开门键,自信优雅的,坐进去。
沈希衍没有回霍顿庄园,也没去南浅公寓,直接回到公司,让曾副总批了慕寒洲的离职。
他也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既然人家利用完就甩了他,那他就潇潇洒洒放手,反正她也没那么重要。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开会、管理、玩金融,将自己彻底沉浸在工作中后,短暂性的,忘记她的存在。
但工作总有停下来的时刻,特别是夜深人静时……
沈希衍的脑子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南浅那张脸。
他烦躁的,想要挥去有关于她的画面,却怎么也挥不去。
她就像一株埋在心间的罂粟种子,经过她三年来的细心浇灌,精心培育,一点点的,茁壮成长。
这些成长起来的毒果,从心底钻出来,侵入四肢百骸,让他上瘾,让他品尝过一次就难以忘怀。
沈希衍几乎难以自控的,坐在落地窗前,盯着窗外摇曳生姿的路灯。
一边任由她在脑子里,肆意张扬,一边不停的,抽着烟,一盒接着一盒。
玻璃茶几上的烟灰盒,只一个晚上,就堆积成山,他却不管不顾继续抽。
似乎只有无尽烟草,才能抑制她留下来的毒。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烟草又岂能压得住罂粟?
他极其烦躁的,扔掉指尖香烟,拿起外套,去了盛夜。
包厢里,低沉舒缓的音乐,以及玩闹声,在耳边环绕。
明明是很热闹的环境,沙发上的男人,却感觉不到一丝愉悦。
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沉闷喝着。
纪明修打了一圈牌下来,见他仍旧独自喝闷酒,起身走到他面前。
“阿衍,陪兄弟们玩几圈?”
隐匿在黑暗里的男人,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