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来的泪水,也带了几丝悔意。
“你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如果她没有为了慕寒洲来这里,也没有帮慕寒洲复仇。
那么沈希衍父母不会死,他也不会经历死亡,更不会回来报仇。
她和他之间,也不会发生关系,这样……阿景就不会受到连累。
现在她为了年少爱过的人,做尽错事,那么就该承受应得的报应。
既然是报应,又怎么能怪别人呢,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啊。
“是我,都是我造成的。”
“其实,最该死的人是我!”
她喃喃自语完,像是幡然醒悟了似的,抓着那根棍子,就往颈动脉扎去。
幸好对面的男人眼疾手快,用那只青筋暴起的大掌,死死抓住了那根棍子。
若不然,短短几秒之内,她就已经将那根钢筋制作的铁棍,狠狠扎进脖子里。
见她杀不了自己,就想自杀,沈希衍心底深处,莫名其妙,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你是不是疯了?!”
南浅摇头。
“我没疯。”
她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睛,遥望着眼前怒不可遏的男人。
“沈希衍,我只是累了。”
她爱慕寒洲的时候,得不到回应,就天真的,想帮他做些什么,以报恩情也好,还是换取感情也好,总是付出一切。
爱沈希衍的时候,又因为前者的因果,走到剑拔弩张、非死即伤的地步,以至于错过彼此,再也回不到从前。
决定放弃他们,想要用余下时光,去陪弟弟、陪女儿,却没想到她还没死呢,弟弟就走在前面,她如何不累啊?
南浅死死抓着那根棍子,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佝偻着疼到几近断裂的腰,泪如雨下,又心如死灰的,扬起唇角。
“我弟弟从小跟我相依为命,他是支撑我活下去、坚持下去的动力,现在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她说:
“让我解脱吧。”
话落,拽不动棍子的她,只能挺直身子,用心脏去撞铁棍。
本以为离得近,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穿膛而过,却见一只大掌伸过来。
男人一手执着铁棍尖端,一手抵在她的胸口前,因为她没放手的缘故,铁棍就这么扎进他的掌心。
鲜红的血,从修长指尖,汹涌而出,一片一片,腐朽铁棍,砸落在地,发出滴滴答的细微声响……
由于用了力气,胸膛处,被刀扎过的伤口,也崩裂开来,暗红色的血,瞬间染湿白色衬衣……
看到他浑身上下都在淌血,南浅的心脏,像被水泥堵住,窒息感扑面而来,叫她难以置信的,往后倒退。
“你明明那么恨我,为什么总是不让我去死?”
沈希衍从她手里,把那根钢筋,夺下来后,咬着牙,忍着疼,一把拔了出来。
扎得不深,没有穿透掌心,却仍旧有着蚀骨之痛。
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拔完,直接扔到地上。
随后抬起那双被冷沉取缔心慌的黑眸,淡漠看向她。
“在慕寒洲没死之前,我不会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