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开到半道,阿宇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沈总,哈里打来的。”
哈里是副队,留在废弃高楼,看守慕寒洲和南浅,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怕是有情况。
沈希衍淡青色浓眉,轻微一拧,似乎预感到什么,烦躁不安的,昂起下巴。
“接。”
“是。”
保镖队长应了一声,旋即快速划开解锁键,“什么事?”
里面很快传来哈里急切的嗓音:“宇哥,方才南小姐用刀抵着脖子,逼我们放她走。
在争执过程中,她的脖颈划伤了,我们怕她真割下去,就先放了她,不过慕寒洲,还被关在里面……”
手机开的是外扩,哈里说的话,一字不落,悉数传进男人耳中。
对方眸色一暗,继而快速接过手机,冷声问:“她现在去哪了?”
哈里被这道冷沉嗓音吓了一跳,又着急忙慌冷静下来:“沈、沈总,她去她弟弟的医院了……”
沈希衍心口,往下一沉,她是不是以为他要去杀她弟弟,她才会跟保镖拼命也要来阻止他?
这么在意她的弟弟……那如果看到她的弟弟已经死了,会怎么样,会把一切责怪推到他的头上吗?
男人揣测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不过倏然掐断电话,再冷声吩咐司机:“掉头!”
南浅心慌意乱,冲到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也泛起了细雨。
她连把伞都没打,就这么冒雨穿梭在医院大楼之间,瘦弱的双腿,都在发抖。
贴放在两侧的手,也是颤栗不安,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慌慌张张的,好似要凸出来。
她强忍着这样的不安感,来到住院部,找到主治医生,对方却告诉她,人已经被送去殡仪馆。
太平间不能存放太久,这么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被送去旁边的殡仪馆,说是院长安排的,让孩子住好点。
听完医生的话,南浅只觉得对方在逗她:“你胡说什么呢,我弟弟好好的,他怎么可能会自杀?!”
医生同情的,瞥了眼浑身湿透的南浅:“也许不是自杀,是他杀,反正你看完监控就知道了。”
医生把监控调出来,放给她看:“黎少爷去世之前,沈先生的随行保镖,曾经出入过病房,我们医院初步怀疑与他有关。”
南浅看清楚保镖的长相,连呼吸都静止了:“不、不可能的……”
沈希衍不会丧心病狂到,杀害一个无辜的人,他只不过是在说气话罢了!
可是,从他说要杀她弟弟开始,她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不安至极。
特别是天空一道惊雷劈下来时,她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瞬间从地上弹跳而起。
随后她的心,就慌乱不堪,甚至乱到,不由自主的,拿起刀,发了疯的,冲出高楼。
她怕,怕弟弟真被他杀了,想要跑来阻止,却没想到人还没见到,就已经死了?!
她难以置信的,从监控上移开视线:“在哪里,我弟弟现在在哪?我要见到他!”
她不相信阿景死了,要见到他的人,要听到他喊一声姐姐,否则她的心,没法安定下来。
医生收起手机,怜悯道:“在旁边殡仪馆,七号楼……欸,黎小姐,我带你去吧……”
南浅跟没听到似的,转过身,就跌跌撞撞,往医院外面跑去。
路灯之下,细雨连绵,浇灌在头顶,不冷不热,却带来一片凄凉。
女人挺着快要断裂的腰,冲进殡仪馆里,在还在修建的泥泞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她的双手,合在胸前,一边寻找着七号楼,一边在心里喊着,阿景不会有事的,阿景一定不会有事的……
由于不知道七号楼在哪个位置,殡仪馆工作人员又都下班了,只有零星几个在食堂吃饭,没看见她进来。
她也找不到人,只能一个人走在黑乎乎的道路上,一边祈祷阿景没事,一边四处仰望着、寻找着……
细细的雨水,淋在她的脸上,打湿她的头发,她的脖颈,她却浑然不知,只仰着夜空,喊着阿景的名字。
“阿景,姐姐来了,你在哪里,快出来,跟姐姐回家!”
她撕扯着嗓子,大声喊叫,以为这样就能把阿景喊出来,或是把他的魂魄喊回来,这样他就没事了。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她自己撕心裂肺的回声,就没有其他了,仿佛人已死,魂已灭,怎么也叫不回了!
“黎景,你答应过我的,会陪姐姐过一辈子,你现在怎么回事,怎么来这种地方,你是想要吓死我吗?”
她的脚,踩在泥泞里,发出积水被践踏出来的细微响声,惊不动人,但她的喊声,却引来工作人员。
对方拦住她,又说她大喊大叫,扰乱死者,要把她赶出去,南浅抓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