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的刹那,在座宾客面面相觑。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商时鸢竟然会开口退婚。
毕竟,整个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商时鸢整日跟在太子身后,对他情深意切,非他不嫁。
如今竟要取消婚约。
沈世安听到这话的刹那,他更是愣住,眯眸震惊看向商时鸢。
她竟是真的要与他取消婚约?
沈世安微微蜷紧手指,商时鸢主动退婚,若能哄得母后松口,那这婚事十有八九是能退的,他便能迎娶柔儿了!
想到此处,沈世安生出一抹期待,但看到商时鸢决绝的眼神,心中莫名生出一抹复杂之意。
沈世安蹙眉,难道是因为坠崖那件事?
就因为没带她回来,便彻底心灰意冷要与他退婚?
这件事在沈世安看来,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从始至终都不曾放在心上。
商时鸢却要因此退婚,沈世安想不明白。
他抬眼去看商云柔,眼底透着欣喜。
商云柔顿时弯起眸子,两人眸光相对,一片情深。
“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宋皇后的神色也变了,她凝重地看向商时鸢,“你与太子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儿戏!”
“皇后娘娘,臣女没有儿戏。”商时鸢语气坚定,“太子心有所属,臣女不愿再纠缠,愿意成全太子与他心上人,也放过自己。”
宋皇后从未在商时鸢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商昌河神情焦急,他递给礼官一个眼神,礼官凑到宋皇后耳边低语,“皇后娘娘,吉时到了,若再这样下去,会耽误吉时。”
商时鸢自然知晓商昌河为何如此急切,并非因为她要退婚,而是因为他准备的一份大礼,今日商家族老们都在,他准备在这些人的见证下,将商云柔写入族谱。
只要商云柔被写入族谱,就算自己退婚也无所谓,反而成全了商云柔和沈世安。
但……商时鸢讥讽一笑,婚她是要退的,商昌河与商云柔,是无法得逞的。
宋皇后面不改色收回目光,“今日是你及笄礼,不谈婚事,无论你与太子婚事成与不成,作为看你长大的长辈,本宫都愿为你加笈。”
不想影响商时鸢的笄礼,宋皇后暂隐下心头复杂情绪。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话落,宋皇后捏起一只素玉笄插入商时鸢发间。
笄礼三加三拜。
商时鸢换上一身缎红绣金杏黄缠枝纹长裙,腰间玉佩是宋皇后亲送,金线织成,镶嵌明艳熠熠的红色宝石,一整套头面都是外祖母送的,钗冠上缀着满目璀璨的宝珠,无一不彰显矜贵。
三加三拜后,赞者呈酒送上,宋皇后接过酒,“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商时鸢行拜礼后接过酒来,撒酒祭地。
宋皇后早早便为商时鸢想好了字,为她取字归夷,愿她顺从本心,做回自己。
商时鸢性子能这般骄纵,也有宋皇后的宠爱,为她取字自是费了心思,希望她往后能不拘世俗,做真正想做之事。
宋皇后是极好的人,但商时鸢与太子再无可能。
等宋皇后回座,商时鸢听沈醉之训词。
聆训结束,礼成。
赞者唱礼后退场。
宾客们纷纷起身恭喜商时鸢。
就在宾客准备散场用膳之际,商昌河开口喊住众人,“今日还有一要紧事,烦请在座诸位给个见证。”
商云柔知晓爹爹这是要将她写入族谱,方才因为嫉妒商时鸢那隐隐发红的眼,突然就亮了起来。
往后她也是商家嫡女了!
就在商昌河准备开口时,外头突然传来一声,“你是什么人!”
“竟然偷闯侯府!活腻了吧!”
“押她去见侯爷!”
外头下人们吵吵嚷嚷,带着一中年妇人踏入院内。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放开我!”
那妇人剧烈挣扎着,被下人们押入正堂内。
下人上前同沈醉之禀告,“夫人,这妇人鬼鬼祟祟潜入侯府,不知想做什么,奴才怕影响大小姐及笄礼,便将人押了进来。”
沈醉之垂眼看跪在地上的妇人,“你是何人?潜入侯府想做什么?”
妇人听到声音,快速看了沈醉之一眼,旋即注意到商昌河和商云柔,迅速把头垂下去,“民、民妇得知商大小姐及笄礼,想进来凑凑热闹,不小心……冒犯了。”
妇人说话结结巴巴,商昌河与商云柔瞧见她的那一刻,全都变了脸色。
商昌河脊背都僵硬了,一句话不敢说。
沈醉之看她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眼,“若是想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