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周德阳这瘫坐在地上,一副憔悴绝望的模样。
全然不似刚刚那一副一切尽在把握,尤其对自己充满蔑视的样子。
大家同是女人,可这个女人可能因为她自己的伞被人折断了,所以也要同为女性我过得凄凄惨惨?
明明只是刚见面,如果她那大姐实话实说的话,那我这个妥妥的受害者,不仅没有得到她的怜悯,反而成了攻击我的把柄了。哈!
“是啊,28年了,28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你走的时候,我比你身边这个…”
周德阳泪水乱崩,小妖精三个字儿,最终没敢吐出来
“我当年比你媳妇年龄也大不了,就急匆匆的结婚了。
是咱父亲去世了,大哥大嫂容不下我,我不结婚也得结。
经常午夜梦回,我就梦到结婚前的日子,带着你四处去玩儿,你还记得我当时经常给你用报纸做风筝吗?
那个时候多好啊!可结婚后那日子就跟苦水里泡的似的。
我甚至都想过要自杀,我也想过要去找你。
可是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有人说你被带到了岭南那一带,有人说你被带到了大西北 ,又有人说你跟着那些人去朝鲜了。”
周德阳跪坐于地,泣不成声,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吓人,脸上的皱纹在痛哭中愈发明显。
李七月还瞥见了她那粗糙干裂的双手,隐有红色闪光,那是没有干枯的血液。
她只想道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得胜,求你帮帮我吧!我活这么大岁数了,死不足惜。可向阳一家该如何生活呀?向阳身患多种重病,还要养活 8 个孩子,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我又哪能真的忍心把他这些孩子都送去做知青呢?最小的才 6 岁。呜呜呜……也需要大人照顾啊!
我知道 300 块不少了,还有你那些票,样样都珍贵无比,可我们花完之后还是活不下去啊!”
“三姐,你先回去,我琢磨琢磨,你那大儿媳妇儿身体很健康吧!”
周德盛面无表情的牵着李七月上楼时,抛下这句话
让李七月眼睛一亮
“我大儿媳妇儿翠花啊,身体很好,可是一个女人能干啥?这指标不能给女人啊,给了女人她跑了怎么办?”
周德阳想到了某种可能,拒绝的声音十分之尖锐
“孩子的事儿必须按照规矩走,李翠花同志去纺织厂后厨做个临时工吧!”
周德胜这句话撂下,人已经牵着李七月消失在周德阳眼前
她落地上拍着地板,哇哇大哭了三嗓子
“周德阳同志请你离开,我想你一定不想惹怒首长也并不想我们按照规矩去驱赶你吧!”
李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骗谁呢?28年都没去找我们首长,现在家有事儿了,就来到这里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侮辱我们首长夫人。
多大的脸?
“好,我走我走,我不给德胜添麻烦!德胜姐姐是不得已的,姐姐也没辙,我要有一分之路我也不会来逼你。想当初我也是要脸的人啊!”
当年我也那么清高,即使当初还没有建国,但是因为有父亲在。我也是那么高高在上的。
可是28年了,我被婆家搓磨了28年,日子过得越来越差,挨打挨骂,饭都吃不饱,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没有过得好的,就像五哥就过得很好,他在邻省省会最大的钢铁厂做厂长,也算是副厅级吧!
可离的太远了,就这样,我也上门个几回,可我都堵不到他的人。
他那一家子当真是把我当成穷亲戚一样给扔出去,连个眼神都不带给的。
“老周!”
李七月抱着他的腰,欲言又止
打开的窗户,冒着湿乎乎的热气,更让人觉得窒息
“嗯”周德胜声音淡淡的
“你家的这些人大概都在这个省吗?”
李七月觉得挺窒息的
“没有,分布在好些省份有些现在也没消息。
在咱们这个省的有三家!我大哥在隔壁市粮食局做局长。
六哥做了镇长…”
李七月撇撇嘴
“那你三姐夫在做什么?”
“据调查资料显示,他喝酒误事儿,伤了肝,在家养病。
和我三姐结婚时,他是转业回来的营级军官,成了机械厂管后勤的干部。”
这可是很好的工作了,和他一同转业的那位,如今已是副厂长了。
“懂了!”
三姐夫,和三姐的儿子都喝酒闹事,看来这是遗传,并且因为长期喝酒不顾及健康,导致身体越来越差。
都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