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聪六年正月,在元旦朝贺时,皇太极正式开始“南面独坐”。
第二天,他就在后来的清宁宫宴请了他的两位兄长。他在崇政殿等候,让七哥阿巴泰、豪格、总兵扬古利三人去请代善,让九弟巴布泰、拜音图阿哥(努尔哈赤继母之孙)、十一弟巴布海去请莽古尔泰。当时整个大金国已经推崇一国之君,但当代善出现的时候,皇太极已经从崇政殿来到了大清门,主动迎接代善到清宁宫。之后皇太极几人进入内室,在安排座位上,皇太极主动让代善坐在中间的位置上,说南面独坐是国之礼,家礼还是应当兄长坐在这里,但代善辞谢多次,坚持让皇太极坐在中间,而他和莽古尔泰则分别坐于左右。
饮茶过后,皇太极的妻妾过来给大贝勒代善行元旦礼,这时皇太极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一旁。代善觉得很奇怪,问他为何要这么做?皇太极回答他虽然是家主,但是在其他人跪拜兄长的时候,他不应该同坐,便是立于旁。
在敬酒期间,皇太极也想这么做,但这一次被代善拒绝,皇太极便跪在榻上,给代善敬酒。等轮到莽古尔泰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莽古尔泰还是戴罪之身,在外人面前肯定是不适合像对代善一样对他的。可是皇太极还是给予了莽古尔泰充分的尊重,并没有因为那些原因而对莽古尔泰厚此薄彼。
当时的气氛是非常融洽的,皇太极不善饮酒,就叫来了阿巴泰这些兄弟贝勒一起给两位贝勒敬酒。到场的贝勒都开怀畅饮。这一天,没有君臣,只有兄弟子侄。当真是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皇太极还送了貂裘、虎皮帽、金靴等给二位兄长,亲自送他们出大清门,看着二人上马,然后目送他们直至离开。
……
一晃十二个月过去了,皇太极坐在榻上,看着外面下起的大雪。
他在想什么呢?
胡湘湘忍不住看了看他。不想被他发现。
皇太极:“又过了一年,马上就快过年了。”
原来是在想这个。
胡湘湘:“是啊,又要过年了。”
皇太极一时间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穿上袄子,然后走出门去,看着外面漫天大雪。胡湘湘跟在后头,皇太极就说了句:“你啊。”说着摇了摇头,就进去又拿了一件大袄披在胡湘湘身上。
胡湘湘很抱歉,说了句:“谢谢大汗。”
皇太极也没说什么,仿佛这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雪地里,时不时踉跄一下,对方就上手扶一把,皇太极打趣道:“我们俩也算是共同患过难了。”
胡湘湘本想拒绝,但其实想想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他似乎也没有说错。
皇太极:“君山,想成家了吗?”
胡湘湘一愣,没想到皇太极会这么说。但她还是很快的回答了他:“大汗,属下……只想辅佐大汗。”
皇太极表情有些复杂:“我部下众多,都会给他们安排一位妻子。君山和我认识多年,出力也是最多的,我实在不想看你孤苦一人。”
胡湘湘:“大汗,人各有志,有些人认为成家是毕生目标,有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有其他的追求,胜过成家。”
皇太极:“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胡湘湘:“大汗,千万不要这么说,是属下失礼了才是。”
走了一段路皇太极说:“前段时间有人和我说,你和乌拉格格走得比较近,就和我说要不要给你们安排在一起。”
胡湘湘:“属下和塔尔玛格格就是一般朋友关系。”
皇太极:“嗯,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虽然你们俩聊得很愉快,但我始终觉得她不是没有走进你的心里。”
胡湘湘抱拳:“大汗,我就是一个无名之辈,实在配不上格格。”本来是在认真回答的,忽然愈发觉得皇太极最后一句有点意思,她便抬头,想要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皇太极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就说:“我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只是出于对你的了解,发现你的心里有更广阔的地方,怎么会为一个人困在原地呢?”
胡湘湘笑笑:“大汗谬赞,其实属下的理由很简单。”
皇太极很好奇:“是什么?说来听听。”
胡湘湘:“就是觉得人际关系很难弄。”是吧?工作上就已经够烦了,如果回到家还要接着被烦,那日子还要不要过了?胡湘湘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说她外向也不是,说她内向也不是。她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和事上面。无论工作还是爱情,她都是一样。一旦确定要做的工作,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爱情,当然也是。只是爱情这东西真的是可遇不可求。
皇太极还想说什么,比如他其实很想了解下胡君山的过去,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他既然不说,那肯定有他不说的原因。他说:“君山,找对了人,不说话也会觉得很放松很愉快。”
胡湘湘点头,既然说到这里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