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
她垂了眼,“我担心你们,上山去看你们打仗,走路走的。”
她话音未落,裴怀雁就伸出一只手,将她拉至自己身前,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走路的时候,将脑袋套进了藤蔓里,然后摔了一跤吗?”
他说着,摸了摸杜时莺脖子上那凸起的一条红痕。
那是在山上的时候老者掐的。
杜时莺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挣脱开来,“我的确是上了山,但是在那里遇到一个老人,他以为我是偷他果子的,就掐了我一顿,让我涨涨教训。”
她真话和假话参半着说,裴怀雁听了也只是皱皱眉,并未开口询问。杜时莺想着这样也许可以把裴怀雁唬住,却没想到裴怀雁开口叫她,“你扶我回房间!”
她虽然不知道裴怀雁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却又怕他知晓自己撒谎的事,也只得对他百依百顺,走到裴怀雁没有受伤的那一边,抬着他的胳膊往棚子外面挪。
等两人好不容易地回了房间,裴怀雁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纸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寥寥几笔就勾画出了一个丰神俊逸的青年男子模样。
画完这画,裴怀雁还楞了好一阵子,这才将画拿给杜时莺看,“那老年人,与这画像上的人,可曾相似?”
杜时莺这才将那画拿过去细细端详,就觉得那老头儿年轻时候就该长这样,眉眼都能对得上,“很像很像……你认识他吗?”
若是认识,这仗是不是就不用打了?
裴怀雁点点头,“一个只有书信往来的故人。”
这话就有些没有头绪了,若是只是有书信往来的故人,又怎么会知道对方的面貌?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时,裴怀雁正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杜时莺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关于那个老人的事,只是问了一句,“你既然认识他,这仗还要打下去吗?”
裴怀雁听见这话,看了看自己负伤的胳膊,“见一面再说,他……身体可好?”
杜时莺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废话!他要是身体不好,能把我伤成这样子吗?”
裴怀雁见她这样说,没忍住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方才宋清婉拿给我的,她人虽然不怎么样,这药却是顶好的宫廷秘药。”
杜时莺也不跟他客气,伸出手就把那个小玉瓶子接了过来,“她仰慕你,送给你的,你给我合适吗?”
裴怀雁想也不想,“我们是夫妻,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杜时莺见他这般,心里有些雀跃,嘴上还是否认,“又不是真的!”
这句话一出,两人身周的气氛又猛地一窒,裴怀雁想了半天,他两也还是假夫妻。
这个认知让他有些心烦意乱,看着杜时莺的脸却又不知道哦该说什么,毕竟他并非良人,杜时莺是注定要走的。
他这样想着,又成了一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他看了看手中的画像,越看越觉得熟悉,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想了想,猛地惊醒,只不过这一刻他的心里多了几分惶恐。
因为他发现,杜时莺的眼睛,几乎和画像上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向杜时莺,将她转向自己。
杜时莺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他却只顾得上看她的眼睛。
是了……是了……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也有一些疑惑,难道这两人见面,双方都没有发现什么吗?
他其实是猜错了,那老头儿一见面就觉得杜时莺有些眼熟,只不过他满门灭门,如何还有血脉在人间?
也正是这时候,裴怀雁才明白王向山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让杜时莺少出门,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杜时莺的身份?还有顾风语那个女人,该不会也认出杜时莺了?
霎时间,裴怀雁就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那老头算得上他半个师父,若是杜时莺和他的关系真是他想的那样子,他不是就降辈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