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莺看着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顿了顿脚步没有迈出去。
突然,一阵光亮打在她的脸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照进来的。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睁开眼,看着那束光的方向前行而去。
可是她走了好久好久,就要精疲力竭,却还是没有摸到出口。她有些疲惫,就要放弃。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灼热的呼吸、传出的热气就在她耳边炸响。
杜时莺机械地转过头去,罗葳葳那沾满血污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被吓了一大跳,喘着气的罗葳葳目光忽然定在她的脸上,杜时莺大气也不敢出。
杜时莺就慢慢往后退着,一如罗葳葳在罗刹面面前小心翼翼地退着的模样。
退出去有一段距离了,杜时莺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下一秒,罗葳葳便呼啸着朝她扑了过去。
杜时莺转身就跑,却不料前方就是悬崖,她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破空声冲击着她的耳朵,杜时莺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意,闭上了眼。
身后传来罗葳葳状若恶鬼般的笑声……
“醒醒!杜时莺!快醒醒!”
杜时莺缓缓睁开眼,眩晕感还没有消失,她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疼。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宋子毓焦急的带着青黑胡茬的脸。
杜时莺看过他黑脸的、从容的、谈笑风生的样子,却唯独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他旁边的裴怀雁正眼也不眨地看着杜时莺,四目相对间,杜时莺想要努力地从他眼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失望间,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她的全身。
原来是宋子毓见她不语,一个激动抓住了她的衣领想要将她提起来逼问,扯住了她的伤口。
杜时莺看着自己被包扎得厚厚的胸口,这才想起来罗葳葳捅她的那刀,原来……那竟都不是梦。
熟悉的窒息感又回到了杜时莺身上。裴怀雁见势不对上前拉开了宋子毓,对着她丢下一句好好休息就将宋子毓一把拉了出去。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看着明亮的房间,杜时莺伸手,忽略那撕扯胸腔的痛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没安静一会儿,隔壁间就传来了一阵瓷杯碎裂的声音,随即是激烈的争吵。
说是争吵,也不过是宋子毓一个人的爆发。
想着罗葳葳捅她的那刀,杜时莺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被被子盖住的细碎的呜咽细不可闻,只在外面看得出颤抖的轮廓。
隔壁宋子毓还在嘶吼,俄而一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随后整个房间便恢复了平静。
杜时莺在被子里哭累了,被子里的空气有些不流通,闷得她有些头昏脑涨的,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宋子毓和裴怀雁的争执她也没有留耳朵去听。
这厢杜时莺刚睡着,她的房间门就被打开了。
马庚带着人闯了进来,见她正在睡觉,对着跟进来那两个女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慢步走近杜时莺。
到了近前来,马庚看着面前将自己裹作一团的娇小身子,叹了口气,将被子掀开,将杜时莺的脑袋从被子里挖出来。
动作间,他的手误触到了杜时莺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
杜时莺被他这样一掏,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眉头高高蹙起,像是睡得不安稳就要醒来。
马庚见她这幅不安生的模样,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了刚刚闹腾的宋子毓,于是将手伸向杜时莺的后颈窝,一个手刀下去,杜时莺的头就软软地垂下去了。
见杜时莺这般模样,马庚这才放下了心,吩咐那两个女人为杜时莺穿衣打扮,交代完以后便转身出去了。
楼下裴怀雁正站在客栈门口,身边站着鼻青脸肿的宋子毓,此刻,宋子毓正双目愤恨,紧紧地盯着裴怀雁。
裴怀雁权当没看见。
不多一会儿,马庚便带着两个包袱下来了,身后跟着那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上背着杜时莺。
走近前来,裴怀雁就发现了杜时莺的异常,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马庚,倒也没说什么。
那两个女人七手八脚地将杜时莺往马车上放,却是怎么也上不去,正着急间,裴怀雁便走上前去,一把将杜时莺抱起来。
怀中的女子很轻,风一吹就要化了似的。裴怀雁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将杜时莺轻柔地放在了事先铺满了软垫的位置上。
做完这个,裴怀雁便顺势靠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
车外的马庚见他如此,马车也不坐了,径直走向了旁边的枣红色马。
宋子毓看见那枣红色的马,又不由得红了眼眶。
车下的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随后不约而同地往马车上挤。裴怀雁听到车外的动静,侧身掀开帘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