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从做好了晚膳,同裴文将菜布好。
杜时莺一直盯着他们的动向,见如此,便松了一口气往饭桌上赶。
裴怀雁却伸出手,拉住她,随即大声道,“所有人都到院子里来!”
众人不解,却也依着言来到他们两面前。
厨房里的青从也擦了擦手,带着裴文出了来。
见人到齐,裴怀雁开门见山道,“今日辛苦大家了,只是,”
他顿了顿,抬起与杜时莺拉着的那只手,接道,“侧夫人同我,新婚燕尔,喜好清净,你们便回吧!”
丫头子们面露难色,却又羞于开口,个个儿急得面红耳赤。
她们老实本分,是勤快实诚人。
见她们这样,杜时莺也有些不忍。正要开口,阶下的韵枝却炸了开来。
“世子爷!话可不能这样说,你撵了她们,是她们该,但是奴可是太夫人特地向皇帝求来服侍您的。”
她一脸倨傲,宣战似的挑眉看向杜时莺。
这时她旁边的青从按住她,自己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侧夫人留下我吧!”
她没有像韵枝那样大叫大闹,也没有恳求,依旧是淡淡的,柔柔的,毋庸置疑的。
似乎是笃信自己能留下来一般。
裴怀雁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杜时莺,杜时莺点点头。
见杜时莺点头,他便指着青从,“既然侧夫人让你留下来,你便留下来吧!”
青从行了谢礼,退下去,便被韵枝狠狠踩了一脚。
杜时莺看得清楚,那一脚力道并不轻。
她有些同情地看向青从的脸,以为会看见一张痛苦神色的脸。
可谁知青从依旧是弯着嘴角,微微地笑,仿佛被踩的不是她一般。
仿佛察觉到杜时莺的视线,她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之时,青从缓缓点了头,那笑容不变。
仿佛就是画上去的一般。
杜时莺只觉得心里一凉,不敢看她。
韵枝在阶下不断说着,央告裴怀雁留下她,说累了就停下喘两口气,正要继续。
就听见裴怀雁补充道,“既然是皇上好意,韵枝也留下吧!沈夫人还缺个丫头在身边伺候。”
杜时莺转头看向他,眼神似有不愿。
裴怀雁就当没看见。
那些被遣回去的丫头面如土色,她们回去也是受折磨,倒不如安安生生留在这里。
有个想要留下来的也学着青从开口,想要留下来,裴怀雁却挥挥手,不愿再多说。
看着那些丫头子走出门去,杜时莺才垮了脸色,看着裴怀雁。
裴怀雁回看向她,温柔了声音,悉心哄道,“莺莺勿要恼怒,这圣上好意,为夫不好拒绝。”
他一副痛心为难模样,将杜时莺惊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免不得在人前害羞脸红。
这人怎么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杜时莺正不自在呢,就见阶下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韵枝,她抿了抿嘴,笑了,“夫君勿忧,这圣上恩宠,我们承了便是。”
两人一来一往,勉强的语气将韵枝说得一文不值。
韵枝脸上更是挂不住,涨成了猪肝色。
也是,就算是宫廷婢子,也当不得如此骄横无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公主外出散心呢!
杜时莺出了口气,心里也敞亮了一些,这心情一松下来,就觉得腹中空空,有些难受。
她今儿个忙了一天,午膳也没吃些啥,饿了也是应当。
这样想着,她的肚子便响应她似的,咕咕叫了起来。
杜时莺觉得有些丢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也看不清旁边的裴怀雁是何表情,只觉得脸颊发烫,一路烧到了心里去。
五个人就这样站在那里,气氛有些微妙,青从轻咳一声,解围道,“饭菜皆已备好,世子爷,侧夫人可移步亭上用膳。”
杜时莺长出一口气,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裴怀雁微微一笑,倒有些宠溺的意味在里面,缓步跟了上去。
韵枝吃味,却又不得在裴怀雁面前跌形象,可要让她憋住,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只好憋着气,捏着嗓子,作乖巧模样,跟在后面道,“世子爷真宠侧夫人。”
裴怀雁瞧也不瞧她一眼,未得到回应的韵枝心有不甘,看着面前这个竹竿似的男人,忽的想到了主意,眼睛一转,哪还有那怒气?
端的是那三月春风拂面,和风煦煦。
韵枝皮相是极好的,算得上朱唇皓齿,明眸善睐,小巧琼鼻高挺,脸若素月,纯白无瑕。
也亏得这一张脸生得姣姣明月般动人,要不然皇帝老儿指不定会找什么人来,也不会轮得上她来勾搭裴怀雁。
韵枝自然知晓自己的长处,这美貌,是她的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