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洱的老公叫冯有为,是一名设计师,两人是大学同学,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一毕业就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为了冯有为的安全考虑,她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对方,只说自己在泰国这边做田野调查,之前瞒着他是因为签了保密协议。现在项目已经进展到一定程度,不用像以前那么保密了。
冯有为不太相信,嗓门加大:“什么保密项目这么严格,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都报警了你知不知道!”
吼完以后又后悔,给陈洱道歉。
她总归是联系上了他,总归是安全的,这比什么都好。
当冯有为问起泰国这边的详细情况时,陈洱就打哈哈敷衍过去,几次三番下来,对方也觉察到她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还经常突然就不回消息。
冯有为察觉到事情不一般,当即定了去曼谷的机票,又转车去了清莱,要跟陈洱见一面。
陈洱见最近生产稳定了下来,这才敢向周慕提出要求。
可周慕只答应她远远看冯有为一眼。
陈洱还想争取,周慕只是淡淡地说道:“再说下去,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没了。”
这招非常受用,陈洱立刻闭上了嘴。
如果换做以前,周慕是绝对不会答应的。陈洱说她没有结婚,不懂,可她怎么会不懂?
陆岩被捡走好些天了,她送他的项链完全没有开过定位,她也不能冒然联系他。
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上的伤好些没有?去吴家了吗?有没有被针对?
原来,思念会像藤蔓一样恣意生长,在土下深深扎根。
……
基地去泰国有四个小时的车程,因为陈洱的身份特殊,出于安全考虑,周慕亲自派人护送她过去。
途中要经过一条水路,黑色轿车行驶到河边,前面有两辆轿车正排队,阿车下车与运河工作人员交涉。
很快,两名工人铺好廊桥连接地面和船体,等前面的人把车开上去,阿车也发动了引擎,将车开到船上的指定位置。
运输着汽车的大船向对岸驶去。
陈洱还是第一次见这样过河的方式,觉得十分新奇。
说起来,她虽然在东南亚待了这么久,但一直都被困顿于工厂之中,活动范围甚小,其感觉跟坐监差不了太多。
陈洱按下车窗,河风和阳光扑面而来,头顶是一望无边的蓝天。她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嗅到了自由的味道。
阿车沉默地将车窗升高,并上了锁。
陈洱:“……”
陈洱和冯有为约在一家咖啡店。
冯有为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身边是巨大的落地窗,店前摆满盆栽,下午的阳光倾斜下来,空气中的蜉蝣腾空翻飞。
他拿着手机,一直在等陈洱的消息。
咖啡店对面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窗上贴了防窥片,外面的人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陈洱朝那头望地出神。
身边的周慕抱起双臂,轻飘飘地往店里头瞥了眼。
陈洱的老公和她一样,身上的书卷气很重。
她闭上眼睛,把时间交给陈洱。
耳边很快传来抽噎的声音,陈洱手拍在车窗上,仿佛隔着玻璃和距离抚摸冯有为的脸。
三分钟时间到了。
周慕睁开眼睛,做了一个走的手势,阿车会意。
轿车驶离咖啡店,冯有为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猛地冲到店外,街道上是来往的路人,摩托车喇叭声不断。
他东瞧西看,左顾右盼,喊着陈洱的名字,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陈洱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终于侧回身来,捂住脸无声抽泣。
周慕揉了揉眉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可恶。
回程时天色已有些晚,经过运河时,前面又排起了队。
阿车交涉完回来,告诉周慕要稍等一下。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争吵声,原来是后车上船时没注意力度,追尾了前车。本来速度就不快,只是轻微的碰撞,后车道个歉就能结束的事,前车司机偏偏气不过,想耍耍威风,从驾驶座下来就是一脚踢在后车车头。
那阵仗,把后车后座的女人吓得叫出声来。
随即,后车后座另一册侧车门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站了出来。
他穿着干净的黑色西服,动手前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左手松了松领带,一步走到纹身男面前,朝他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脚。
纹身男应声倒地,抱着肚子痛苦呜咽,刚才那一脚踹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的同伴见事态严重,立刻出来打圆场。
黑色西装男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随意抛在纹身男头上,“滚!”
同伴见白花花的银子掉落,眼里露出贪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