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第一次去音像店时,顶着老板的眼光,他忽略掉自己的羞耻心,租了一套医院主题的碟片。
就这么漫无边际地想着,梁暝飞打开了台灯走下床,从床身的暗柜里取出一个CD盘,然后用DVD机播放,电视里立刻跳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他担心爸妈突然回来,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就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一些。
巧合的是,画面中的女主角也留着短头发,她缓缓地脱去上衣,然后像被搁浅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呼气,身体扑棱着颤动几下。
但仔细看脸的话,长长的假睫毛,浓妆艳抹看得梁暝飞索然无味。
他于是关掉了电视机,又把碟片拿出来收拾好放在抽屉里。
梁暝飞枕着两只手臂,眼睛望着天花板,一直到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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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暝飞,梁暝飞。”他听见有人在急切地喊自己。
梁暝飞睁开眼睛,自己裹着厚厚的被子,四周都是白色的背景。
他看到言竹在轻拍自己的脸,就问:“这是医院吗?我怎么了?”
“你发高烧了。”言竹红色的樱唇一开一合,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梁暝飞感觉自己浑身都没什么力气,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他花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能开口说话:“那我打针吃药了吗?”
言竹点头,“你已经挂过水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梁暝飞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不太正常,他想让言竹帮忙拿来体温计量一量。结果言竹没有动,只是有些懵懂地看他,看够了就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也可以帮你量体温。”
梁暝飞由于生病,脑子反应变慢,于是当他还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到视线里的脸颊逐渐靠近,鼻尖贴上了他的,最后嘴唇挤压在一起。
梁暝飞感觉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他含糊不清地开口说话:“唔……会传染给你。”
没想到说话的间隙,一只灵巧的小舌头伸进去轻轻一勾,在他的舌尖舔舐一瞬,梁暝飞浑身就瞬间丧失了力气。
他瞳孔放大,直到言竹离开了他的嘴唇,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次双唇的触碰时间极短,他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言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言竹问他:“你冷吗?”
梁暝飞:“我热。”
言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就说:“冷的话我抱抱你。”
说完,她就脱去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穿一个白色修身小短T恤,掀开了病床上的被子,就这么和衣躺进了梁暝飞的被窝里。
感受到软乎乎的言竹,梁暝飞直接伸手抱住她,也不敢乱动,只是轻轻握住她柔软的腰肢就抑制不住邪恶的念头。
于是他鼻尖缓缓向下,在言竹脖颈处深嗅几口,呼吸和握着她腰的手劲都逐渐加重,恨不得将人揉在血肉里……
所以清晨当梁暝飞醒过来时,他一只手就在抓着软和的蚕丝被,使劲地揉捏,整个人在床上不停扭曲。
他呼吸还是沉重,缓缓睁开眼时意识才回笼。面前的陈设是他熟悉的卧室,房间里没有言竹的身影。
床单和被罩早已扭曲得不成样子,梁暝飞重重地吐出两口气,伸手往下探去,果不其然地触及到了一片冰凉。
像青春期以来的很多个早晨一样,梁暝飞有条不紊地将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里,然后去卫生间里换下内裤清洗干净,又顺带冲了个澡。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盘腿坐在床上,怔忡地望着自己的书桌,正中央摆放着一只笔筒,上面的造型是一只有披风的小猪。
他记得言竹当时挑选笔筒时的神情,认真而慎重,挑好后满脸欣喜把东西递给他……
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印在梁暝飞脑海中挥之不去,脑海中又被刚才的梦境充斥着,梁暝飞低着头双手掩面,他感觉自己被割裂成了两半。
就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梁暝飞抬起头,重重甩给自己一个耳光,他说:
“我真他妈不是人啊!”
房屋中的耳光声余韵悠长,久久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