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答,她也没再继续逼问他。
而她最终也还是先败下阵来。
对视之后,伤至最后,她不禁又满是无力地缓缓松开了他,双手渐渐从他肩头滑落下来,捂住沮丧哀愁的低垂面容,悲伤难过地痛哭起来。
萧恪瑜本想安慰她,但抬了抬手后,犹豫一番,最终还是又收了回去。
他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想一想也好。
而他就在她的身边,静静陪着她。
“……主上,人已抓到了!”
正当她难过之际,又见一行士兵远远而来,近后便向萧恪瑜拱手行礼道。
她的目光不禁也被他们押送来的那人吸引,随即瞪大了眼眸,里面满是惊愣。
此刻的宗善蓬头垢面,满身落魄,低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的存在。
身为阶下囚,此刻周边的人与事,都已变得没有意义,更不重要了。
“嗯。”
对比他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仿佛早已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反倒是萧恪瑜又勾唇一笑,心情大好地与向他禀报的为首将士,点头轻应一声。
然后,他便又心情愉悦地抬脚缓缓上前几步,直到去到他的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宗善低垂着脸,却也还是看到了他的脚,他依然没有说话,直到萧恪瑜凝视了他片刻后,又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你是他最信任的奴才,可是大难临头,所谓的主仆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
对于他弃主逃跑,最终却还是又被他抓回来这件事,他不禁又看着他,居高临下地嘲讽道,轻飘飘的嗓音里,有冷傲,有感慨,更有不耻奚落。
“多说无益,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我宗善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宗善这时不禁也抬头看向他,目光决绝道。
“倒还算是有点骨气。”
萧恪瑜见状,不禁又打量他,目光露出些许认真,随即眸微眯,只继续冷声道,“好,那我便成全你。”
然而他才刚抬手,还没挥下,却又被一旁的林琳跑来猛然拉下了手臂。
“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他!”
萧恪瑜不禁又低眸看向她,只见她冲他一脸紧张地用力摇头道,刚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目光满是惊恐。
萧恪瑜见她这里,胸中不禁越发郁气横生,此刻更是难得对她冷了脸,声音阴沉道,“琳儿,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你懂不懂!为何要阻我?”
他努力忍了愠怒,质问她。
“你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林琳听罢,不禁又流泪道,看他的眼神已是近乎绝望。
“我倒想问问你,你今天敢杀宗善,明天是不是还要杀萧扶苏!”
她索性也与他撕破脸,不禁又堂而皇之地厉声质问他道。
“……”
萧恪瑜听罢,隐忍怒气的脸上薄唇紧抿,没有说话。
他目光微微移开,并没有看她的眼。
他不想跟她吵,至少,还不想当着外人,叫他的仇人看笑话。
而他不回答,更没有否认,便也就是默认了。
这在林琳眼中看来,不禁越发感到愤怒。
“他可是你的亲兄长,他更无大过!杀了他,你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吗?你难道就不惧天下人口诛笔伐,骂你杀兄夺位,不仁不义吗?午夜梦回时,你的良心难道就不会受到谴责吗?!”
她不禁又不死心地愤愤不平道,看向他的眸里满是不甘。
“够了!”
萧恪瑜终于再也忍不住,不禁又大手一挥生气道,目光同样灼灼浓烈地看向她,面上更难以掩盖心里的怨怒。
“你不必用话激我,走到今天这步,是杀是留,早已不是我能够轻言放弃的,要怪,便怪这个荒唐冷酷的世道吧,我放过他,谁又来放过我,我放了他,难道我的母亲就能活过来吗?曾经那些苦难仇怨便能一笔勾销,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吗?怎么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萧扶苏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皇位,他的母亲更是宠妾灭妻,害死了我的母后!你都能可怜宗善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阉人,为何就不能怜悯一下我呢?难道在你眼里,他们的错就都不是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唯独我,唯有我不值得你怜惜,活该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琳儿,你变了,你知道吗?你已经变得唯独只有对我无理取闹,铁石心肠!”
他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禁说得林琳目光一愣,哑口无言。
“你流泪了。”
正当两人气氛紧张之时,地上跪着的宗善,不禁又突然淡淡开口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冰封般的寂静。
林琳不禁又望向了他,目光愣愣地,不自觉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