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北冀的儿女性情直率,其实在乌雅霓的心中,早就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乌雅霓不假思索地说道。
场上的年轻人听到这位北冀公主已经心有所属,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乌雅霓明眸善睐,目光直接而热烈地投向了男宾席的一角。
“那个人,便是齐国公世子,言殊。”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顺着乌雅霓的视线望去。
言殊那高大英挺的身姿在众人的注视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嘴角噙着一贯的散漫笑容,闻言却微微皱起眉头,凤眸中透露出一丝意外与不悦。
齐国公世子言殊,不仅身份尊贵,容貌英俊,更是在多年前以少年将才的身份闻名于大梁。
纵然他销声匿迹了三年,却因为从前给人的印象过于深刻,今年一出现在京都便引起了轰动,成了大梁众多女子倾慕的对象。
可他却在一个月多前,与礼部侍郎之女姜绾定亲。
齐国公府那场声势浩大地求亲下聘队伍,至今仍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那一日,通往姜府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人人都想一睹这位齐国公世子的风采以及那丰厚到令人咋舌的聘礼。
如今,北冀公主当众表明心意,顿时将言殊和姜绾推上了风口浪尖。
加上齐国公率领的明德军和北冀军队从前多年征战,齐国公府几代与北冀可谓积怨颇深。如此一来,这其中牵扯的远不止儿女情长,更是关于两国之间复杂的政治博弈,还有是旧怨与新局的交织。
众人的目光在言殊和姜绾身上来回逡巡,忍不住猜测他们对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就连坐在席间的姜平远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起了一身冷汗,连旁边的同僚来向他敬酒都忘了反应。
赫达喝着酒,脸上的微笑纹丝不动,他向姜绾看去。
却见姜绾神色平静,波澜不惊的面容里竟有一种事不关己的从容。
可他却在锲而不舍的不窥视中,捕捉到了她深邃黑眸中隐隐藏着的一抹清冷戾气,这种意外的发现让他心中莫名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言殊放下手中酒盏,唇角的笑容漫不经心,转眸看向乌雅霓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冷清。
“公主抬爱,言殊愧不敢当。我已有婚约在身,此生唯她一人,断不会再有他想。公主乃北冀明珠,自当有更合适的良配。”
他这番话礼数周道,可其中的拒绝之意十分果断。
乌雅霓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言殊会当着北冀一众使者的面直截了当地拒绝她。
“看来世子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你何必这般决绝,不如考虑清楚了再回答。”她微微扬起下巴看着言殊。
身为北冀公主,她有着自己的骄傲,自然不可能放低姿态,于是用一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态度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北冀与大梁联姻,对两国皆有好处。你们大梁不是有句话叫做‘化干戈为玉帛’,世子若娶了我,你们齐国公府与我们北冀也算是化敌为友。这对齐国公府的未来,乃至整个大梁的安稳,都是有着极大益处的。”
“再说了,以我乌雅霓的容姿,完全不输于这世上的任何女子。我北冀女子最是敢爱敢恨,一旦认定便不会轻易改变。世子不妨再思量思量,莫要因一时意气而错失了这桩良缘。”
乌雅霓美眸流转,眼神中满是自信与期待。
在北冀,她的裙下之臣数都数不过来,只要是个正常的男子,都不可能对自己的魅力与地位毫无动心。
“公主美意,在下心领了。”言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这个人,固执且认死理,一旦认定之事,无可更改。所以公主的青睐,我实难承受,还请公主另觅佳偶。”
他言之凿凿,竟没有给乌雅霓留下丝毫转圜的余地。
“世子可真是有眼无珠…”乌雅霓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
被远处赫达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她很快就注意到高台上的云惟川微微眯起双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乌雅霓不由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不能在这种场合失了气度。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压下了心中不甘的情绪,露出一丝失落的神色,以退为进道,“陛下,乌雅霓这次是代表了父君对大梁的友好之情,是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而来,可是世子的反应却实在让乌雅霓意外。”
言下之意,竟然是想让大梁皇帝出面替她做主指婚了。
众人暗自揣测,就算这齐国公世子有婚约在身,可若皇帝下旨,怕也是难以违抗。
云惟川微微沉吟,而后启口道,“公主一片赤诚之心,只是婚姻之事,确不可强求。朕这里倒有几位与公主适龄的青年才俊,可供公主挑选。”
说罢,他淡淡扫了身边的柳婕妤一眼。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