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冷玉,混杂着淡淡笑意和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
何阶却丝毫没有被人戳到痛处的窘迫,而是微笑起来,坦然地承认道,“是啊,人总是要为了些什么而活,我这悲哀的一生,或许便是为了成全她而存在。”
“她若想要去高处,我便替她扫清障碍,送她上云端。你说明月高悬于天际,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象。”
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向往,他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可高处不胜寒,她想要自由,我就亲自为她斩断枷锁,用自己做为她的铺路石,铺就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
姜绾看着何阶那坚定不移地眼神,淡淡微笑道,“只可惜,何先生做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感动了自己。”
何阶打断了她的话,“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不是用得失来衡量的,我觉得心安,我觉得快乐,我感到这一生都没有白活,那就值得。”
姜绾挑眉看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唤醒一个将死的敌人。
“时间不多了,何先生若是没有要同我交代的事情,那么就请明日安心上路吧。”
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意,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等。”何阶叫住了他。
他终于主动问道,“换她一世安乐,需要用什么来交换?”
姜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她眼中的笑容极淡。
“我保证不了她是否快乐,留她一条命已经是我最后的仁慈了,只不过这也要看何先生的诚意了。”
“我只是个幕僚,叶磊之为人谨慎,他固然信任我,却远没有到将所有秘密都告诉我的地步。”
何阶目光在姜绾的脸上游移,似乎在推测她有几分信任自己的说得话。
“把你知道的,说一说,叶磊之想要如何推翻当今朝廷,又有什么样的计划?”姜绾镇定自若地开口,神色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坦白。
何阶感到几滴冷汗从他的脖颈划过,浸湿了他的衣襟。
他经历维持着冷静的外表,可内心却在剧烈地挣扎。
良久,他缓缓道来,“叶天辞官,并不是回乡,而是另有目的地,可具体的地方和计划,我不甚清楚。”
“继续说。”
“除此之外,借着叶天的行踪为掩护,让你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天的身上。实则叶磊之这段时间已经恢复和北冀的联系,我想这段时间大梁的北境应当不太平。”
“还有其他消息吗?”姜绾从容追问道。
何阶摇了摇头,神色疲惫,问道,“其他我一无所知,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叶靖禹的身份。”姜绾淡淡开口。
“我不能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
“是什么?”
“他并不是叶天的儿子。”